“哈哈哈，自欺欺人，哈哈哈……”

在凄厉的笑声之中，

白瞳的身躯重重地向后倒去，

只有那笑声依然在空气之中回荡。

血凰目光复杂地看着白瞳死不瞑目的尸体，

久久没有说话，

过来足有半晌时间，

才突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道：

“自欺欺人吗？”

目光逐渐变得迷离，

思绪飞回到数天之前，

血凰前来这里时，

紫虚上人在帮他开启秘法时的对话。

“师弟，这次前往十万大山一定要小心。虽然这秘法威力巨大，能够让你在十息之内回复巅峰实力，但是十息一过，你将无比虚弱，即便是立刻服用回灵圣丹，你也将有一段时间的大幅度虚弱。那个时候，别说是跨过凡武壁障之人，即便是普通的一流武将都能够对你造成致命威胁。”

紫虚上人盘腿坐在血凰的身后，

一边费力地帮他疏通着经脉，

一边关心地说道。

血凰张开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温暖，

缓缓地点了点头道：

“有劳师兄挂怀，师弟会小心的。”

紫虚上人也点了点头，

专心致志地运起功，

这一次，血凰准备去十万大山之中，

前去寻找能够是他恢复的神药，

但是那个神药却是由一位古老的强者守护着。

原本对全盛时期的血凰来说，

这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却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而现在这个时候，

紫虚上人必须要疗伤以及坐镇此地，

于吉又外出处理其他重要的事情，

因此万般无奈之下，

只能使用这个风险性极高的秘法，

可以在血凰需要的时候，

能够爆发出全盛时期的实力，

虽然只能维持十息的时间，

但是在关键的时候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缓缓收功，

紫虚上人的额头上出现无数豆大的汗珠，

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

望向血凰背影的眼中，

流露出挣扎和迟疑交织的神色，

数次欲言又止。

血凰没有转过头，

却仿佛看见了后面的紫虚上人表情，

缓缓开口问道：

“师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长叹了一口气，

紫虚张开了嘴巴，

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血凰目光一凝，

径自开口继续说道：

“师兄，可是产生了动摇？”

紫虚抬眼看了看血凰的背影，

两人相识已经数百年之久，

他能够察觉到眼前小师弟那有些不快的情绪。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开口回答道：

“师弟，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

血凰周身隐隐出现一股寒意，

仿若连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紫虚上人没有再说话，

血凰也是始终不发一言，

两个人就这般坐着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

血凰的目光一阵恍惚，

沙哑地开口说道：

“师兄，你真的如此认为吗？”

紫虚上人眼神微微一颤，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

应该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此时此刻，

他却出现这样激动的情绪，

只能说他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他感觉到，

似乎，似乎血凰也……

“唉——”

长长的叹息声从血凰的口中传出。

挺直的背脊此刻看起来仿佛有些佝偻，

虽然只是感觉上出现了变化，

但是这样的变化却依然让紫虚感到不可思议。

在他的印象之中，

血凰从未出现过动摇的迹象，

似乎自从他拜入师尊的门下之后，

就是一个极度自信极度坚持信念的人，

甚至可以说，

他简直就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师尊离开之后的数百年，

他追求建立一个太平盛世，

然而他却失望的发现，

凭借道德礼仪教化世人，

却根本无法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

最后，只能够用破而后立的方式，

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来追求他们所期望的那种理想，

当然，他们也做到了，

同时也在一段时间之内却是看到了希望，

然而持续一段时间之后，

却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为此，他们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重复，

于吉曾经动摇过，

包括他自己，

也动摇过不止一次，

可是这个师弟，

为了这个理想付出的最多，

背负的也是最多，

但是他却始终未曾有过丝毫的动摇，

他始终坚信，

他所追求的，他所使用的方法，

都是最直接，也是最正确的。

可是此时此刻，

紫虚却真切地感觉到，

这个从未发生过动摇的小师弟，

此刻仿佛动摇了。

“师兄，你想必不知道我的来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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