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还未坐下,
向着青衫文士一摆手道:
“公台,坐!安民,将详情速速禀报!”
此刻的曹安民已然恢复了平静,
但是双眼仍然通红,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
有些哽咽地说道:
“叔父,侄儿刚收到线报,祖父半旬之前启程自徐州前来许县,父亲一同随行。徐州牧陶谦派遣麾下都尉张闿率领两百骑兵护送。谁知道那张闿小人,见到祖父随行携带二百车财货起意。五日之前,车队行至泰山郡华县、费县之间,张闿竟然伙同那两百骑兵,不但杀害了祖父和父亲,随行的家眷和仆从也无一幸免,贼人们抢去财物之后,逃往了淮南!”
“啪!”
曹操愤怒地将名贵的羊脂玉镇纸摔得粉碎,
“大胆贼子!”
深吸一口气,
勉强平复了一下怒火,
曹操坐下身子,
再次开口追问道:
“那伙贼人如今何处?”
“不知所踪,虽然之前逃往淮南,但是徐州陶谦得知了消息之后,派兵四处追击,却没能追踪到他们的踪迹,并且淮南那边也并没有出现这伙贼人的踪迹!”
曹安民连忙开口回答道,
话音刚落,喘了一口气接着开口道:
“叔父,侄儿恳请一千人马,前往追击贼人,侄儿誓要报此杀父之仇!”
曹操此刻却没有开口,
反而闭上了眼睛,
屋内立刻陷入了沉寂,
无人敢在此刻打扰曹操的思索。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匆匆走了进来,
却是司马懿,
他如今担任司空府掾从事,
正在外面处理其他事务,
听到了紧急召唤后立刻赶了过来。
恭敬地向曹操行了一礼,
这才匆匆打量了一下屋内情况,
曹操仍然在闭目沉思,
曹安民跪倒在地,
正无声地哭泣,
那名青衫文士双眉紧皱,
向着司马懿点头示意。
司马懿轻手轻脚地走到青衫文士身边,
“公台先生,出了何事?”
身子还未坐下,
司马懿已经附耳向青衫文士询问。
这青衫文士名叫陈宫,字公台,
东郡东武阳人。
性情刚直,足智多谋,
年少时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互结交,
在曹操发布招贤令后,
前来投效,并且获得了曹操的信任,
如今虽然还未有官职加身,
但是身居要职也只是时间问题,
成为司空府中炙手可热的红人,
即便是朝堂上的重臣,
也有不少人专程前来拜访此人,
意图能够在其出仕之前,
结下一段香火情。
陈宫附耳向司马懿说明了情况,
后者立刻也面色剧变。
“安民,你先退下吧。”
曹操张开眼睛之后,
淡然开口说道,
语气平静地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
只有双眼内杀机一掠而过。
曹安民闻言一怔,
但还是听话地起身走了出去。
曹操望向一旁的陈宫问道:
“公台,依你之见,此事可真?”
“于主公而言,真假并不重要。”
两人带着机锋的问答,
在场三人却都清楚,
曹操询问的真假,
并不是曹嵩和曹德之死,
而是那张闿杀害曹嵩的动机真假,
若为真,那罪魁祸首就是张闿等人了,
可如果那动机并不是在此,
那么这其中的问题就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了。
至于后来张闿等人的下落,
曹操根本不会去关心,
即便不是棋子,
也只不过是一群杂鱼罢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但是对于曹操这样的枭雄而言,
这件事情同样可以利用一番。
曹操对于徐州觊觎已久,
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
那徐州牧陶谦,
年龄大了之后反而不似年轻时刚直,
学会了委曲求全,
明知曹操对其有着有着不良的企图,
但是表面之上却是曲意逢迎,
实则却是坚定忠于汉室,
让曹操也不好下手。
陈宫的回答正是告诉曹操,
不论这件事情是那张闿真的见财起意,
或者是另有隐情,
都是他们一次绝佳的机会和借口。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
瞬间也明白了陈宫的意思,
眉头紧紧锁着,
沉声开口道:
“不过杀害吾父,此事定然要水落石出。”
虽然是一个枭雄,
但是曹操毕竟也是一个人,
七情六欲都健全,
曹操虽算不上至孝之人,
但是也不是那等丝毫不念亲情之徒。
陈宫缓缓开口分析道:
“陶谦此人唯恐主公有机会攻取徐州,此人如今虽然老迈,但也不至于昏聩到做出这等事情,而且张闿也是徐州老人,陶谦不至于识人不明到如此地步,选择一个贪财匹夫担任护送重责。因此,在下断定,张闿定然是被人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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