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秒。裴星初就被吓清醒了，眼前的人哪里是梦里面那个温柔的黎陌樊啊，而是此刻正阴沉着脸的黎陌祁。

她下意识地就想要后退，但是因为被困在椅子的范围内，最后被凳脚绊了一下，好在手撑着桌面才没有摔倒。

她沉默地看着黎陌祁，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喊了黎陌樊的名字，但是看这个表情，应当是已经听到了的吧，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发的紧张了。

黎陌祁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只是阴着脸，探究似的看着裴星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地看着而已，他向来就是如此的让人捉摸不透。

裴星初咬着下唇，并不敢先开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解释吗？但是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不是吗？

“你……很想他？”良久，久到裴星初只觉得自己站得脚后跟都开始疼了的时候，黎陌祁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语气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暴戾。

不过即便如此，裴星初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眨了眨眼，并不回应。

“是我说了些废话了。”黎陌祁低头笑了笑，但是眸底却是一片冷凝，“你连在梦里面喊的都是他的名字，自然是真的很想他了。”

裴星初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黎陌祁一定是马上就要发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她觉得自己包扎着的手腕好像更疼了。

果不其然，等黎陌祁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然是一片克制的狰狞。

“可是初初，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妻子，是我黎陌祁的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眼底逐渐地爬上赤红，黎陌祁握着轮椅扶手的力气看着就很大，好像要生生地将它捏碎似的。

裴星初偏过头，不想再去看黎陌祁，也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无话可说。

“为什么？凭什么你们喜欢的人永远都是他黎陌樊，凭什么！”如同往常的每一次那样，黎陌祁再一次想到了曾经的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那些回忆是他心底的业障，当越积越多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的他。

“他究竟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还要想着他，难道你忘记了，是他，是他亲手把你推给我的，他亲手放弃了你，你难道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记！”终于，裴星初不再沉默，像是被黎陌祁激发了内心的反骨似的，那些紧张以及畏惧似乎都淡了许多。

她回过头，恨恨地看着黎陌祁。

“我当然没有忘记，但是我更记得……”有些回忆，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带来的总是滔天的恨意，“这所有的一切，背后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裴星初突如其来的反抗给惊到了，黎陌祁沉着脸，并没有马上反驳。

“是你，是你逼着他放弃我的，也是你，逼着我跟你结婚，更是你，硬生生地把他给逼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没有你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当然是恨他的，但是，黎陌祁，你记住，我更恨你！所以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说那些话？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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