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童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路易斯没来。隔一天，童绯依旧一点东西都没碰，路易斯终于扛不住，童绯听到暗室的门响了。

童绯看着他，看到路易斯明显消瘦的脸颊。他以前神色不好，童绯以为他是心情不好，但是现在看来，他并不是神色阴沉，而是脸色不好。一双眼睛没有以前那种眸光湛湛、意气风发的感觉。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沉默、坚硬的盔甲、和掩藏极致的恐惧。

就像撒谎的小孩其实是父母逼迫的，路易斯身上的盔甲……童绯心想：那盔甲是我让他戴上的。

她看着路易斯，开口道：“小筠。”

路易斯竟怔了一瞬。

无论是童绯的声音，她的语气、眼神，或者称呼，都让路易斯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这些时候的夜里自己生出的各种各样的幻想和幻觉一样，路易斯一时间竟觉得刚才那声音是自己产生的幻听。

童绯看着外表冷肃，表情却愣怔的路易斯。

“小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童绯摇了摇手上的链子。

“你要逃？”路易斯眼睛变得暗沉沉的，里面席卷着风暴。

“不是，”童绯对他笑了一下，“我想扌莫扌莫你的脸，可以吗？”

路易斯眼里的风暴像是被人按下了静止键。他怔怔地看着童绯，手上微微颤抖。

路易斯颤抖的手指握成拳，放在身侧。隔了片刻，才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童绯：“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童绯的声音更加温柔，就像她以前，每天晚上在床上听他念书，念完书后和他说话的声音，“我想扌莫扌莫你的脸，可以吗？”

路易斯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愿意触(碰自己。她是想逃吗？这是什么新的办法吗？他总是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可是……这个请求对他来说太有(诱(或)力，他发现自己一瞬间忘掉了周身的一切，他的坚硬锐利的盔甲一下子脱到地上，只剩下血肉(肌(肤，在(渴)求她，(渴)求她的触（碰。

但是他不敢。他像是爬碰碎一个午(夜(梦(回的影子。

路易斯眼睛放(肆(地落在童绯身上，那眼里有渴望、有怀疑，还有痛苦和不自知的哀求。

“不。”路易斯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然而他的一切，他的眼睛，他的滣瓣，他的脖(项，他的所有所有，都在渴(求她，都在奢(望她的存在，企盼她的媇(口勿和抚扌莫。

路易斯捏紧拳头，狠狠地咬住后牙槽，他在抑制自己一切冲动。

童绯太温柔了，她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么温柔？

就像是犯人吃了一顿好的就会被送去断头台一样。虽然路易斯把童绯关在这里，但是他知道，其实自己才是囚犯。囚犯忽然被告知可以吃到一顿好的，他迎来的不是高兴，而是胆战心惊的恐惧。

其实哪怕不给童绯松开铁链，童绯也是能够碰到路易斯的。

但是童绯没有这么做。

她笑了一下，仿佛是无奈。“好吧，”童绯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腕，“你不愿意放开我。”

那一刻，路易斯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难受，无尽的失落笼罩着他。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心落到很深很深的地方去。

这时，他突然感受到脸颊上温(软(滑(腻(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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