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你的擅自行动的确该罚。不过如果是在我的预料之中，就另当别论了——何况这次不仅仅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也是殿下默许的。他之所以同意了你的提案，就是想让你找机会，把那药水交给甜品脑袋。毕竟他自己终于下定决心突破极限了，对于甜品脑袋的依赖程度也就不甚大了，即使现在她变成非人之物，殿下想来也不像之前一样在乎了。”

“您之所以，把修炼禁术的事情告诉柯露丽大人——”纪舜音恍然，敲了敲头：“原来如此，我还真是个笨蛋呢。”

“是的。其实在那个时候，如果你足够聪明，你应该就能意识到我的、殿下的目的了。虽然你最后的做法，实际上也合了殿下的意，但没有事先请示，还以为能隐瞒过去。你以为你目的达成时，却是被当作棋子使用了。被对方当作棋子，却暴露了你本性中不忠诚一面，那柯露丽大人实验的结果，就不能如你所愿，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都只是死路一条——以殿下的疑心病，他是不可能留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的。”

纪舜音顿时慌了神。

他知道，现在慌神更是显得自己如同没出息的小人，不过，他却也清楚，被轩辕天音放弃的结局会比被宣未予放弃更惨。

“老大！”纪舜音跪在地上，抓着宣未予的手：“我该怎么办？”

“我都提示你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吗？”宣未予伸手抚摸纪舜音的脑袋：“一五一十地，向殿下汇报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记得，一定不要提及你已经窥透了他的心思，要带着炫耀的语气。殿下会对你发怒，不过，只要承担下那些怒火，柯露丽死得再惨，也不会牵连到你了。”

“老大——”纪舜音把脸深深地埋在宣未予的膝盖中：“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轩辕天音是高高在上的殿下，是我要辅佐的王者。但在我漫长的生命之中，我都不知道辅佐了多少个像他这样的王者了。虽然对每一个王，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帮扶，不过，这其中没有一个，是因为对我完全信任才任用我的，全都不过是因为我有着不可取代的利用价值。他们想要榨干利用价值再杀掉我，他们是没办法等到那一天的——无论是知识量、还是见识，只要我活着，他们就无法耗干我的价值；而我死了，他们也就失去了相当大的可依靠力量。尽管是截然不同的躯体，但却是一模一样的愚蠢想法和欲望，简直就像是只有外貌不同的循环。与其皆是无变化的重复，我还不如选择你这个助手——至少你是连续性存在，连续性，就意味着变化。变化，对世界单调黑白的人来说，即是不可多得的乐趣。”

无数个王者——

纪舜音的心中忽然泛起了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他却说不出违和感的来源。

是相当显而易见的答案，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是哪里？

天寿茶庄不到400米，水奚停住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不进去坐坐吗？”

“不，还是不了。”水奚一脸为难。

“为什么？茶庄上下会好好招待你们大家，绝对不会疏忽半分的。”

黛薇儿在心中吐槽，就是这不会疏忽一分，才是劝退水奚哥的原因啊。礼仪完备的天寿茶庄，绝对是灾难级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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