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继承圣女的名号，还是继承魔女更好？至少不用受到讨人厌的道德观的束缚……”

被罩在一片漆黑中的男子低声问道。

“说来惭愧，也许我还真的有这种想法——而且事实已经好好地给母亲上了一课不是么？即使保持着清廉的姿态，整个国家的人依然会被当作是妖物——而安雅所做的事情比恶魔还要恶劣，甚至连幼小的孩子、无辜的老年人都杀，一个不留，手段也极端残忍，她却依然是圣女。如果母亲能做到这一点的话，结果会不一样吧……”

云暮歌叹了一口气：“虽然拥有了知识量，但是我还是什么都不懂——如果是通过自己的经历所堆积起来的经验也许还有点建设性，也许能理解自己的母亲。但是——现在这样子的话，只能通过我自己的方式来认知这个世界了。”

“你所谓的通过自己的方式，其实就是把你母亲走过的道路全盘否定，不是么？”

他的声音犹如冰锥一般刺进了他的心脏中。

仿佛被开了个大洞、滴落出来犹如那一日从她的头颅中喷涌出来的血——

甚至还不如那个时候喷涌出来的鲜血。

至少那个时候的血液还是红色的。

现在在她心脏上所积蓄的，只不过是充满了仇恨的漆黑而又丑恶的感情。

“是的。因为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了。她失败了、死得很惨，亡国，并且还失去了自己想要保护的女儿。试图守护的东西，什么都没能守护，那么我就只能认为她是败犬了不是么？”

“其实也未必是如此呢。”

他以清澈却又充满了魔性的声音道：“既然正确的答案不止一个，错误的也是这样。如果你有耐心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等待——等待那个杀死了你的女子的结局。”

“安雅么？”云暮歌冷笑道：“她得到了善终，只是把我刺激得更加偏执而已。即使她不得善终，到底还是害死了那么多的生命——其实她也是个工具人而已。由于她而失去的生命，与因为她而获得利益的是同样多的……因此而否定有人因为她而获益，只是愚蠢的自我安慰而已——”

云暮歌以不知道是抱怨还是想要抚平自己心灵、大声地说着毫无道理的言辞。

“但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是全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你们希望我看到的东西，那么一定不是非常无趣的结局。所以我想我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大概。”

“你的确可以期待一下。”

那位拥有着健康肤色、充满了力量美的女人道。

“嘛、还是不要把起点设的太高吧。不如说没有期待才容易带来惊喜，如果从一开始就心怀着期望，无论是怎样都有可能拥有着失望的心情——”

“但是、我认为不会。如果殿下交给我的手稿是正确的……”

“没有如果、是正确的。”

他打断了对方。

斩钉截铁的态度，不容许半点质疑。

“嗯——是么、那样的话也好——”

她的眼眸向斜侧方流转着，但是却并没有出现不满以及质疑的表情。

她应该是相当尊敬着这个可疑的男子。

那是非同一般的感情。

绝对不是一般的私情、也并非是师徒、兄妹之间——

纯粹的崇拜。

就像是对教主言听计从的教徒——也就是等同于盲信着神族圣女的那些愚民一样——

云暮歌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么想来，其实圣女与魔女本来就是同根同源的吧。

只是魔女会更加自私一些——然而这也仅仅是偏见。

只要能带来胜利就是女神，无论是真正的神女还是魔女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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