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其中的婴儿呼吸和心跳指数都开始接近危险级，之前看上去还鲜活的生命体开始萎缩——

“这是在干什么呢？！难道说你居然我是想让她出生，而是……？！”

“我期待她的营养供给，其实你现在再想有什么行动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将这样悄无声息地在出生前死去——”

他的表情是那么冷酷无情，仿佛之前的不是同一个存在——

如果他之前看上去还是软弱可欺的圣洁之人，现在就只是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

尤其是在知道他的本性截然相反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就更加显得可悲。

而他似乎已经没有很强烈的感情波动了。

对于压抑自己的真实他已经很熟练……

“残忍吗？”

“我不知道。我曾经见过比这更加残忍的场景，也做过比这更残忍的事情——我只是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可以这样云淡风轻……”

“我不是告诉你了嘛，草食性动物一旦染了血就会更加嗜血哦。”

他按下了人造胞宫上方最大的开关。

已然空了的容器中又再次被灌满了液体。

从底部升起来的铰刀绞碎了没有得救可能得身体，却连一滴血没有流……

不，其实只是单纯没有红色的液体显现吧——

不是红色的，就会产生一种没有血液的错觉。

红色的才是血，赤烈的颜色。

正如那女婴的身体已经破碎，看不到一点肉沫，就像是稍微有些混浊的液体而已——

很快，就连那一点点的混浊都看不见了。

想来那之后填满了容器的，是特殊的溶解液吧。

而只是眨眨眼的光景，消失的婴儿又变回了完整的胚胎。

溶解液的温度——她把手伸至容器壁上，暖暖的从掌心传来。

已经从溶解液再次变成了培育生命的养分。

“吓了一跳吧？”沈单城的手肘，撑在容器壁上:“这不是普通的分解液，而是‘生命分解液’，能够把肉体分解成最小单位，重新合并。对于无法支撑长期重复记忆，却不得不重复的人来说，这就是全新的开始了。因为分割成了最小单位，所以能够合成任何阶段的身体——前提是这具躯壳经历过的时间。比如老年的躯体可以选择青年期婴儿期，婴儿期却不能选择少年期……记忆可以任意组装——这个范围更加宽泛，只要被平行世界赋予了权力，即使是平行世界的记忆也可以——”

那么……其实柯露丽也不算被杀了？毕竟本来就是个空壳，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但是瞳没办法用这么开朗的思维去对待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哪怕没有灵魂的存在，这具躯壳的生命体征也的的确确停止了。

可是并没有人能证明这具躯壳是否真的没有任何的感觉——

欣欣姐姐的灵魂毁灭，那躯壳的人格也依然以原本的形式存在着。

如果这被无限复制的肉体也是一样，甚至是怀着恶劣的心思把肉体的痛苦保留了——

那么柯露丽在出生之，初躯壳已经是被严重破坏扭曲，能够容纳入这躯壳的灵魂，也定然不会是正常形态——

“正确！所以水大傻子和莫神棍每次进搅拌舱之前都会说，自己又要死了，永别什么的……除非哪一个躯壳同意把所有记忆合并，可是那也并不能代表是所有的存在一齐复活，只是满足了其他人病态的私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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