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噗”地轻笑了一声，抚摸了一下瞳的头——

瞳完全没能躲开她的手。

尽管不知道如果是机械体是否能捕捉到这个女人的身影，至少灵魂的实力上，她完全不是安雅的对手。

瞳在心中抗议“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像是小猫一样朝瞳的方向伸过脖子、轻轻地抬起下巴。

心脏的鼓动声音、和营养液流动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像是小猫在开心时发出的咕噜。

“啧，看起来小丫头你很缺少爱啊。虽然你声称自己是个很幸运的家伙——或许从我看来的经历中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可是你的经历却称不上是满分哦，如果有六个点的分别代表着属性的数值的话，我猜你最多也就能拉满五个或者是四个吧，相当扭曲的形状——而【爱】的那条线却相当模糊。”

“我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人比您更加没有爱心了。”

“宣未予呢？”她使用着开玩笑似的口吻。

“宣未予啊……那家伙是另当别论的。我认为不懂感情的人强迫自己理解，和你几乎完全能理解人的感情却玩弄于鼓掌中，您真的是可恶多了。”

“没错、完全正确。我也认为我生平所认识的生灵之中，不会有谁比我更加无赖、更加阴损了。然而——偏偏我这么阴损的女子，出生就带着神圣光环，至死也就是个妖女而已。而我那位倒霉的可怜女儿，却一出生就被视作不祥、被当作是魔女——像是你，也是出生就很不招人待见吧。”

“不仅仅是不招人待见。活着的生物都不太可能真的会喜欢我——我想如果是一个心智正常的女孩子，只要和我谈上半小时的恋爱，就会哭闹着非要分手不可了。”

“哭闹着……么？我倒认为你会哭闹，而不是对方。而且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的女孩能和你谈哪怕三十秒的恋爱。你心中的位置是唯一的——而这许多年过去、你却依然没能感动她，如果换成是我，我可能早就放弃了——我可没办法忍受一个人无视我的心情这么久哟。”

瞳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她轻轻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感觉残留着。

其他的感觉、尽是丧失。

催眠术么？不、是比催眠术更加高阶的术式。

自己目前为止见到过的所有生灵在内，都没有使用过这么可怕的术式。

甚至是无形的、无声的。

犹如在白水之中滴下了清水味道的毒素，也似是在空气中熏了能够让五脏六腑破裂的空气一样的烟雾——

这最该令人恐惧的一切，却让她忘记了之前所有。

如果在这个时候，安雅捏爆了她的头颅、甚至命令她自杀，她怀疑自己都不见得会违抗这命令。

“还害怕吗？”

瞳幽幽地吐息：“不害怕——”

那声音是从自己的嘴巴中传出来的，却离自己那样遥远。

仿佛是被按下了操控按钮。

“你能够害怕我，就证明小丫头你的心性很纯粹哦。纯粹的心境，有的时候要比安定的心境更加重要、也比心灵的颜色更加重要。我也见到过看似安定心境的人，看似纯白的心脏的人，其实那并不是本身纯洁的证明，而是心已死去、放弃一切思考能力——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放弃思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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