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以为自己是有骨气的，可是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论是勇气、自尊心还是维护偶像的决心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哭腔。

离秋枫递给玖疏言一个眼神，玖疏言轻轻点头，漠然道：“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答应我们两个条件。”

“你……你们说……只要不是伤害夜夜，不是想要在我身上索取些什么，让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会答应的！”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哪怕是我，也对薄夜明和你超级不屑的哦，在你身上索取什么，听着我都恶心的快要吐出来了，真亏得你还能带着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出来。”

玖疏言格格笑着。

他的笑颜，像极了古典人偶上绘制出的笑脸，美丽不可方物，却又处处充斥着人造物的违和感。

绝美，然而恐怖，沁入人心的恐怖。

谢川的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意识也越来越薄弱。她偷偷地瞥着黛薇儿，她却完全是司空见惯、平淡无奇的样子。

怪物们。

空白的大脑中浮现出这样的词汇，也仅仅只剩下了这样的词。

“那……那你们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第一，别像疯子一样诬陷Devil酱和秋枫大哥藏食物的事情；第二，向青竹大哥道歉。如果做不到的话，我想舌头长在你的嘴巴里也没什么意义了；嘛，说起来除了舌头，你的眼睛这么丑，长在眼眶里也让人有点厌烦呢；如果留下你的手脚，你写下什么就糟糕了，不如让爆炸事件再多一个受害者。我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这仅仅只是个玩笑，只是，你能不能经得起开玩笑就未必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脱力的她，吐出的话语像上了快要坏掉的复读机一般，吱吱呀呀地响着，重复着同一个字眼。

“真是乖啊。”离秋枫冷幽幽地道，将包裹得如同熊掌般的左手伸至她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给你奖励。”

谢川沉重地喘息着，终于向前栽去。

黛薇儿搀扶住她，将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无奈地笑道：“你们两个这么吓唬人好么？我看着都有点害怕了。”

“你才没怕。”

离秋枫带着嫌恶的表情睨着谢川，一层层向下脱着手套。

“对哦。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即使我不在此处，你说的话也不会和我刚才的差太多，说不定还会更加冷酷无情呢。”玖疏言用一只手指敲敲脸颊：“毕竟啊，薇——不，Devil老师，弱气的我才说不出那么可怕的话，全是和您学来的。或许会有青出于蓝的情况，但我脑子不好使，大概永远越不过师傅去……”

“我哪有这么恐怖？被你这一形容，我这完全是正牌恶魔了！”

黛薇儿看起来也不生气，一甩手臂，将谢川挂在了树枝上：“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恶魔。这种没脑子三言二语就被挑唆的，让她在树上吹吹冷风大概能清醒些。”

她头也不回地离去，只有谢川像块破碎的旗帜，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如果是正常的人，即使不指责她，也会很不忍心地多看两眼吧。

离秋枫和玖疏言却谁也没有。

同样的，毫无感觉的漠不关心。

一步、两步、三步，无论走出多远，也没有听出他们的脚步声有一点点的踯躅。

倒是黛薇儿先顿住了。

“我说——”她低低地笑道：“你们Spices又不是是装成了偶像团体的奇怪的杀手组织。看到无辜的人，像破布一样被挂在那，如此无动于衷也太不正常了吧。”

“因为厌恶。”

“对哦，秋枫哥说的对，厌恶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简直——简直就是一本正经地，说着伤天害理的话。

黛薇儿当然也不会有丝毫害怕，内心的某根弦被拨动着，甚至打心眼里觉得略有些扭曲的他们，无比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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