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千夏，以及陆芳菲倒是没有失去记忆，眼见这诡异的场景一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他们都是被吓怕了以至于故意装出这副样子的。

然而，没有失去记忆的两个人，却也察觉了极其恐怖的事态。

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轩辕天音的脸，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了！

本来应该是，让人印象很深刻的脸，再加上无法忘却的可怖经历，应该绝对无法忘掉的。

可是，想不起来……

甚至连对方的性别都变得模糊了。

记忆，被手动涂上了一层灰色的油彩，混沌而又蒙昧的一片。

断掉的手腕，凭空消失了。

她的手，仍然好端端地长在胳膊上。

陆芳菲不由愕然。

但她试图攥住自己的手时，更令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手指并不受她控制。

她鼓起勇气触摸了一下——碰到的，是空气。

手并没有复原，只是视觉上产生了一种手仍然完好无损的错觉。

“陆影后，请问您参观过我们学校的剑道场之后感想如何？觉得还满意么？对您理解即将开拍的新戏角色有什么帮助么？”

沈单城走来，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谦逊半弓着腰，整个身高都矮下去了两寸，真的像是在迎接前来参观的客人。

以陆芳菲多年的演戏经验，如果沈单城的眼神和语气是装出来的，绝对是最顶级的演技了。

“参观……？”

“是啊，您让助力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先是有点惴惴不安，之后便是受宠若惊了——我还以为您会介意之前我没有开除那个叫做黛薇儿的小丫头的事情，没想到您这么大度，一点都不追究。”

“……”陆芳菲挑了挑眉：“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是说我这次态度不够好，拒绝了您数次的事情？对您有莫名的误解，我很抱歉。我也有在反省。不过，说实话——”沈单城羞惭地摇了摇头：“像我这种庸俗的小人，果然没办法理解慕容家夫人的宽广胸怀的，所以，我甚至想不出该怎样的赔礼才合适。总之之后，您再想来学校参观，我欢迎，绝对不会再像此次一般推三阻四。”

没有装傻的痕迹。

不单单是校长，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人，都是自然到夸张的态度——一个人也许可以认为确实是很会伪装，两个人也勉强能理解成是在唱双簧。

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露出破绽，或许，这不可思议近乎灵异的事件，是真的发生了吧。

她还想最后确定一下。

“黎寻、凌兰，你们能把坐轮椅的那个男孩子，你推来一下吗？”

“不，不用，我自己来。”

钟梓烨推着轮椅近前。

黎寻与凌兰在他前方两步左右的位置，一左一右站着。

“你就是前阵子被打伤的，瑶……幽儿的同学么？”

钟梓烨的目光不自然地向一边斜了一下，点了点头。

“真是不好意思，听到幽儿说你的事情，我都觉得有点心痛了。明明是这么努力上进，谁也不想得罪的好孩子，怎么会碰到这种灾祸？”

陆芳菲是性感妩媚系的女人，但她用温柔的声线、与慈爱甚至有圣洁感的神情说话时，却没有违和感——像极了柠檬红茶，微微的酸味与香气，反而构成了一种别有魅力的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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