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呒——”宣未予点头承认：“可那也没什么关系不是么？您又不是一次两次纵容我的恶趣味。我还蛮期待能在沈大校长的尸体上动刀子的呢——毕竟他虽然能完全接受帝国的最新科技，却不同意接受改造手术，连最低等级的都不肯接受……”

众人心中均想，在他身上发生过那么悲惨的事情，他若是还能笑眯眯地让自己接受人体改造手术，那怕不是精神失常了。

不过，这句话，即使是最无趣的人也不会说出口。

那是被埋葬在帝国的黑暗中，早已蒙尘。

轩辕天音不接他这句话，而是转向了华潇湘：“华华，本座的这个决定，你能接受么？”

虽然沈单城的尸体交给宣未予保存的话，华潇湘的内心是相当抵触的，可是在听到轩辕天音所作出的决定，是让沈单城被火化时，她的心情不知为何，却比方才还要更加沉重了。

完全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甚至冒出了可怕的念头来——如果方才是轩辕天音选择让宣未予把沈单城做成木偶，自己是否就不会有这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了？

已经修好了裂缝的宣未予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瞥着她轻咬下唇的她黯淡无光的表情。

华潇湘在经过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了：“嗯、这样就好。死去的人，就让他安安静静得去才是对的。”

宣未予翻了个白眼，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她的前方，背在身后的手是倒转指地的大拇指。

相当露骨地鄙视着她。

“骨灰……”华潇湘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的骨灰，可以交给我保存么？”

轩辕天音露出个微妙的表情来。

“抱歉，恐怕是不能。”君山银针替轩辕天音回答道：“帝国有很多地方都对他不起，因此他的骨灰应会和妻子与女儿埋在一起。”

“……”

嗯，对了，如果不是他已经死了，她都快要忘了。

他是有着深爱的家庭的——尽管早已失去了，可是，那些记忆从来没有一天离开他的脑海，甚至自欺欺人一切都还在他身边。

“是的呢，这才是最恰当的处理。”

她笑着。

想要露出由衷的笑容，却只是强扯起嘴角的肌肉而已。

此刻，有人的脸上，挂着和她几乎一样的勉强的笑容。

那是，在深夜时分，回到了Spices的公寓的水奚。

一脸疲色、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上也罕见地出现了一块块污渍，眼睛没有任何的光，在转开了门的一瞬，听到了淡淡地“你回来了”的声音。

离秋枫站在客厅正中，一口一口吸着无菌包装袋的牛奶，纯黑却不知为何透出一抹淡淡赤色的眸子凝视着他。

只花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露出了僵硬无比的笑。

“啊、嗯，是的，我回来了。”

“还真脏啊。”离秋枫上下打量着他，有些嫌弃得蹙着眉头：“有血腥味。”

“小幽心情不好，受了点小伤。”水奚给离秋枫展示着手上缠着的一圈圈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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