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镜子中的人的嘴唇，和她以同样的频率，悠悠地吐息。

但是，在念出“方青竹”三个字之后，镜中人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很奇怪，为什么会在镜子中看到我，是么？你心中是不是还想着，或许你是和Spices的接点太多了，唯独没有见到过已经死去的我，所以会梦到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这样么？”

在云暮诗的逼迫下，听了无数Spices的专辑、听访谈录、看他们录制的综艺节目，她还是听到过方青竹的声音的。

不过，此刻他的声音，比视频中的清晰许多，甚至还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方青竹的嗓音和他的气质一样奇特，幽魅、深邃、神秘、藏着一丝淡淡的悲伤苍凉，却又莫名地让人感觉到澄澈和阳光的气息。

“你想错了，黛薇儿。如果你只是和Spices接点变多而梦到我，就解释不了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镜子中了。”

黛薇儿的嘴唇动了一动，镜子中的方青竹摇了摇手指：“我知道你说不定想着回答，或许你心中隐隐想要加入Spices，代替我成为他们的队友的具象化体现——不过，你不是决定要加入Butterly么？不是想要和闵爱莉成为队友么？怎么可能潜意识里却要取代我？这之间没有什么联系性吧。”

镜子中的方青竹点了点太阳穴：“再好好想想。”

他顿了顿：“给你个小提示吧——镜子中会映照出什么？”

“人的倒影。”

“不错。人的倒影。梦中镜子映照出的，无论黛薇儿、Devil、你的童年、还是莫甘娜或者莫乐南，都是你的倒影、或者说你想要看到的倒影。可是，你想代替我、成为我的这种可能性，我在刚才已经否定过了，那么——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镜子中，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不是么？”方青竹轻轻眯起淡紫色的双眸，低低的声音，在黛薇儿的耳畔萦绕：“Whymehere？”

“如果是熟悉的人还好，我还能说是过分思念或者是被托梦。不认识的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你只是拒绝思考。那我们换个更加简单的问法——”方青竹歪着脑袋：“WhoamI？”

“方青竹。”黛薇儿撇撇嘴。

这个梦让她极其地不舒服，她现在只想快点从梦中醒过来，不过无论是掐自己一把、还是拍脸颊都没有痛感。

“回答错误。不，回答错误这种说法并不准确——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答案吧，可惜，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方青竹的手指抬起来，指着镜子外：“你应该回答的答案是——IamYou哟，或者是Youareme也可以。”

“什么意思？！”

“黛薇儿。你的英文是满分吧。甚至你现在看纯英文的书，都是完全无障碍的吧。那这种小学程度的英文，你怎么会听不懂？”方青竹淡淡地笑道：“我是你、你也是我。黛薇儿就是方青竹、方青竹也是黛薇儿。用一个更能服人的说法，我们两个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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