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停手了，既不再继续迫害司空家，也不管司空淼再次复苏的心。

他想着，宣未予其实也蛮可怜的，当年真心喜欢司空淼，却被司空淼错误得低估了能力甩掉。

现在，发现了对方的经营能力，又调转头再去找他，即使她声称对宣未予才是真爱，其实也还是当作了好用的备胎，和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她以此为契机离开了他的话，嫁给一心为司空家着想并痴恋司空淼的宣未予，说不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解脱。

赫连远山或许是不够狠，或许是太天真。

司空淼在察觉不止赫连远山，宣未予也是能为她撑起司空家的这个事实后，赫连远山对她的用处，就半点也无了。

那么，之前能忍受的，全部都忍受不了了。

就连回想起他的存在，都让她头痛恶心。

不只是赫连远山，整个赫连家都是。

她向宣未予哭诉这些年来的经历，其实她也没有承受那样多的痛苦，只是不自觉的，在扭曲的心灵之下，讲出了被扭曲的事实。

以宣未予的聪慧，其实知道司空淼的话其实是添油加醋过的艺术加工，也知道赫连远山以及整个赫连家并没有她说的那样不堪。

但是，知道是知道，既然司空淼这样说了，他就装作相信吧。

他怜惜，或者说是装出来的怜惜模样，轻声问道。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赫连家的人，全部都死绝。”

啊，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呢。

也是让他无比喜悦的回答。

他不是怀着对谁的恨、不是怀着醋意、也不是被谁教唆，纯粹只是想要杀而已。

即使她选择饶恕，他也还是会把赫连家全部都杀光的。

然而现在她提出了这个要求，就给了他更充分的理由。

他布了相当大的一个局，把赫连家全部卷入其中。把之前赫连家用在司空家的手段，十倍、百倍的奉还。

最后，以血腥的夜宴作为终结。

血液在赫连家的地板流淌，赤色沾在他穿惯了的白大褂上，染出了明艳的花朵。

司空淼站在她的身后，冷静、甚至是喜悦得注视着这一切。

她的手上没有沾染一点血腥，只是看着，眼睛中闪烁出光华。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凝视着立于血腥中还能笑出来的这个人，宣未予心想着，原来我对她念念不忘的真实原因是这个么。

她简直就是引导人走入破灭的毁灭之人，而且没有愧疚之心，一切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的。

尽管不像自己这样，理解不了任何人的感情，可是，真正能让她放在心上的人类，却只有她自己而已。

他起初只是一瞬的怦然心动，他其实竭力是想要装得像个正常人般。司空淼喜欢的是他装出来的模样，比起喜悦，更多的则会是空虚吧。

对自己其实没有任何的个性、连心都没有，或许会让人挂念，或许讨人喜欢，可以随时随地做出一个像是失意的暖男的表情、也随时随地可以露出阴狠的冷酷无情的事情，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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