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16.51，已经过去了整整的一天，九十一的脸色开始发青，但是，他却仍然带着笑容。

为什么要笑呢？这有什么好笑的？

司空灜在屏幕外看着都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我好像听到了阿玦你吸鼻子的声音。你该不会是在想，九十一到底在笑些什么吧？嘛，确实，没什么值得笑的。但正因为这样，更得保持笑容不是么，一件开心的事情，才想知道开心是什么感情。不然想到自己的人生毫无乐趣，不是更悲惨到难以忍受了么。这个，是小九亲口告诉我的，尽管我是理解不了，但还是解释给你听，说不定阿玦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呢。对了，你想看看你父亲在干什么吗？虽然九十一的画面一点不有趣，甚至有些令人作呕，可你父亲的反应倒确实蛮有趣的，我切成双画面给你吧。”

画面再次变成分开的双画面。

有7个人，正在盯着屏幕看，并记录着什么数据。

其中一个人，是秦玦的父亲，大概是这样吧。

但是，比起研究谁是秦玦的父亲，他的目光却仍然一眼看到坐在最中间的，用手支着脸，饶有兴味的男子。

宣未予。

他在看到九十一又一次被惨无人道的叫醒时，哈哈大笑。

一边的工作人员看着宣未予笑，也都陪着他笑。

没有声音的地狱，和只有声音的凝视着地狱的人，以及同时看着他们捂着嘴巴不断掉眼泪的司空灜。

有趣？这反应哪有趣？

他觉得脑壳快要炸开来了，疼痛感从大脑蔓延到了心脏，仿佛要将他的心脏停止、呼吸凝滞。

被摧毁的，并不只是爸爸的形象而已，而几乎是他心相世界。

不知道秦玦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秦玦也是因为不断在与这种不断盘桓在脑海中的诡异画面影响，才那样愤世嫉俗逮到谁怼谁的么？

因痛苦积聚心中无法发泄、亦无法排解，幻化出了秦玦那张永远表情扭曲的脸……

可是，对方并没有扭曲什么，只是把真相原本呈现而已。

然而，原来无知是这样的幸福，揭露是这般残忍。

7月23日，0.00分，机械手准时将2500ml左右的水灌入口腔。

7月24日，0.00分，依旧如此。

7月27日，16.51分，九十一已经整整六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只有时间交替时，灌入肚子中的水。

8月21日，16.51分，他手上的禁锢被解开，实验室的门也被推了开来，但他整个人像是瘫痪了一般在椅子上。

青黑色的眼圈凝视着天花板，嘴角是水和血液的混合物。

唯独那笑容，一刻也没有消去，仍然停留在他的脸上。

宣未予摇晃着他，他没有任何反应，那双映不了任何人的眼眸变得更加空荡。

“九十一号，实验结束了哦。”

“啊、啊……”九十一从喉咙中发出声音，迅速被墙壁吸收。

“你要自己走出去，不然我就再关你10天了！”宣未予伏在九十一的耳边道：“我怪不舍得的，可是你也要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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