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躺在同一个病房，这里难道是司空家的实验室么？而赫千恋与自己，在做单躯壳灌注其他灵魂的实验？所以她才会如此淡定接受多重人格的事情，甚至还给不同的人格起不同的名字——这并不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

尤其赫千恋的年纪，和他——方青竹的身体差不多，看上去都不到十岁。如果不是身体被注射了抑制剂抑制了生长，在这个年纪能够理解如此复杂的事情，对方的经历大概也是相当复杂的。

身体和灵魂不匹配，为什么赫千恋之后却还能成为花样滑冰的佼佼者？甚至拿到世界级别的冠军？

黛薇儿也想到了之后联结程度变好，但她却没有改变了说话习惯的可能。

但也仅仅是其中一种可能性罢了。

如果不把各种可能性都排布在一起，再一个个划掉，最后得出的结论会相当不准确。

“身体和灵魂的联结不协调，为什么你的运动神经却这么好呢？”

现在，需要等待赫千恋的反应。

如果赫千恋的反应是诧异地“谁说我的运动神经好”，那么，她设想的联结程度变好的可能性又添了一分，但是，当然，也可能这里是她没有成为花滑冠军的平行世界。

而赫千恋的其他反应，则能做出更多的可能性判断。

“我混乱的、只有大脑而已。更准确的说，是对自己的认知错乱、导致言语、思想、都无法、做到协调一致。不过、神经系统、却是好的。你、听过一句话吧、让身体记住动作、这样、就能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先行反应。只要、让肉体记忆足够深刻、是可以不经过、过多思考、的。”

黛薇儿看过许多场赫千恋的花样滑冰比赛，她的动作的确灵巧得如同精灵一般，没有任何的迟滞、优美优雅且流畅，无论是动作的编排合理性还是难度、以及临场发挥能力都远远盖过同组所有的对手，在她的运动员生涯中也奇迹般的没有出现过任何失误。她的身体已经和比赛场的冰面、以及足上的冰刀完全融为了一体，纵然用万千华美言辞也无法形容尽她的身姿。

如果是利用强大的毅力与天赋，使得每个动作都刻印在身体中，那么即使不用去思考也能做出最完美的动作是可能的——黛薇儿自己出剑出招时，就可以不用思考任何事。

“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这个、问题、你之前、也曾经问过。如果、不是、知道、你也很难、我大概、会很伤心、的呢，嘤、嘤、嘤。”

赫千恋用手擦拭着眼角。

但她的眼角什么都没有，也只是单纯发出“嘤嘤嘤”的声音，根本看不出她的伤心。

“那个，难道说，你是用语言来表达情绪的么？说我笑了，就是在笑。说我好想哭，就是哭了？”

“通常来说、是的。”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是我失礼了！”

“刚才、我是在、开玩笑。况且、我明确说了、如果、不知道、你很难、我会伤心。也就是说、我不伤心、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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