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你既信任我，我果然也应该信任你的。你们都说见过我，那我应该也是见过你们的——”

“不，您并没有见过我。”九十一否认道：“我只是透过您熟人的眼睛见过您。”

“是么？那么你的实验，难道是借视角实验吗？难怪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不，并不是。实验员们说，是‘平行世界灵魂的降临附身实验’。”

海星轻轻地“咦”了一声：“你是九十一号实验体？”

九十一沉默了片刻，点头：“您知道？”

“子书家那孩子么？”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九十一略略停滞了一下，道：“之所以会猜测您的被洗掉了记忆，是我自己被洗掉了记忆——和我同一批次的实验体皆是如此。我的记忆，只在进入实验室之后。”

“子书岚。”欧阳千幻低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九十一面无表情的。

他就趴在黛薇儿的背上，有一点点的变化，黛薇儿肯定能清楚地感觉到。但事实却是他脸一点点肌肉的颤抖都没有。

听到了陌生人名字的感觉，甚至不如听见“慕容幽”这名字的时候反应大。

“千幻阿姨——”黛薇儿使用了过去对欧阳千幻的称呼：“您不是说您没见过我们，为什么却能用如此笃定的口吻唤出名字来？”

“不，我确实是没有见到过子书岚。毕竟子书家族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亡覆了。但我从他那里听说过，子书家的孩子一直到现在还活着，标号九十一号，被用作什么平行世界的降诞——虽然受到了百般折磨，却一直活到现在。不过由于身体受损太厉害，已经不能再长大了，一直都是四五岁的孩子的样子。因为早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实验员们又故意欺瞒，他也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年龄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你说你是九十一号，又被用作平行世界的降诞实验，我肯定会这么思考啊。”

海星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触手像拊掌一样拍动着。

“既是这样，也就是你们知道我的名字、认识我，我却没见过你们，是由于你们是实验召唤来的平行世界的魂灵。那是有一个什么慕容家存在的，而那位叫慕容幽和我的关系亲近到可以自然地叫我阿姨。这个世界的我却完全不知道——一定是这样吧？”

“也未必是这样。不过是其中一种可能性。”九十一幽冷地道。

“其中一种可能性？哈哈，你说话的方式，和宣未予相当的相似呢。是因为整日被他研究着，也在无意识当中受到他的影响了么？”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由于知道这只海星是欧阳千幻，无论是黛薇儿或是九十一，对她不自然的单纯反应都立刻接受了——那般不自然的表现，才是属于欧阳千幻的自然。

轻信于人，好奇心甚重，且有问必答。上一秒气势汹汹，下一刻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就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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