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聊又恶心的行为。恶魔并没有被召唤吧？”

“当然，恶魔是不可能被召唤来的，他们有些不耐烦，骂我一无是处，连恶魔都讨厌我。我被打得昏迷过去，结果其中的几根蜡烛倒下不小心引起了火灾，他们跑掉了。留我一个人，全身都被烧伤了——”纪舜音在水奚面前摇动了一下手：“你应该也发现，我的手也和脸基本是同样的触感了吧？”

“……”

“也是运气好，路过的人报了警、救护车及时把我送往了医院，赶上了宣未予博士正好在值班，所以我的性命是他替我保住的。其实我的容貌被毁掉的时候，我还是相当的——相当的开心的。仿佛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中的淤泥全部吐干净了。虽然很疼痛，但却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喜悦涌上心头。尤其是，没有一个人来看我来向我道歉——那是何等解脱感。所以，在其他人问我，是为什么受伤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我想，这之后，应该不会有人再来骚扰我了。的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之前就懦弱得不能早点下手，不然就能更早远离他们。但是，宣未予博士却对我说，他知道全部的真相——他既能帮我恢复原来的脸、也能让那群家伙都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

“你答应了？”

“当然是拒绝了啊。让我得到了解脱，我还得感谢他们，不是吗？”

“然后……？他没同意你的要求，乘你不备，把你的皮肤容貌复原了？”

“如果是这样的展开，宣未予博士也不会成为我最崇拜的人了。他是，让我顶着完全被毁掉的容貌回到学校去上学了。”

“哎——？”

“是的，很不可思议吧。但是能够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宣未予博士的魅力之所在。你知道我回到学校之后，他们是怎么做的吗？”

恶意，是不会停止的。

再清楚不过的答案了。

“大概是，他们都对让你变成了这样，很愧疚，都向你道歉。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愿意和你做朋友，然后让你下定决心恢复了吧？”

啪、啪、啪。

纪舜音鼓起了掌。

“我说对了，对不对？所以你才鼓掌的？”

“不是，我是被溪少爷感动到了。您还真是人如其名，清澈如溪水呢。这是多么感人至深的，HE的美好故事啊？如果是这样的发展，虽然现在的我体会不到了，但对当时的我来说说不定会感到心情愉快呢？”

“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呢。想不到让我受到各种伤害的容貌消失了之后，他们倒更变本加厉了——嘛，或许，用一个准确的形容词，可能是‘欺凌’？他们说我是‘丑八怪’‘怪物’，向我的身上丢石头哟。那些让我全身留下伤痕的家伙，在知晓我什么都没有吐露之后，毫无愧意反而是洋洋得意地嘲笑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难怪会变成浑身是癞皮的蛤蟆。甚至走进教室的时候，连桌椅都没有我的了。所有人，都用着比之前更加异样的目光。不过，其实我也习惯了各种冷漠的态度，倒也不是非常难受，只是有些费解——为什么我毁掉了我的容貌，我却还是一如往常的人生、甚至更加糟糕了么？难道是我这个存在就有问题吗——现在想想实在有点可笑，但当时我可真的是认认真真思索，是否自己没有活着的价值。在这个时候宣未予博士重新找到我了，我把困惑问了出来。他的答案你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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