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曹小友不能懈怠的是领导的任期以及他的前途，市政府大院里有传言说领导的第二个任期会更换秘书，这也是一个常规的做法，任何一个领导都是从秘书做起的，任何一个秘书想要继续往上升就要不断的获取基层工作经验，在领导身边呆了五年，那么下基层几乎就是一个必然，所以曹小友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想法，不过既然是传言，他在领导身边都没有察觉到领导有这方面的意图，那么他就更不能躁动了，按部就班沉下心去做就是了。

看起来一个秘书在领导身边风光，下基层之后最多就是一个乡镇的镇长，镇书记，远没有在领导身边那时候有地位，但是传言开始蔓延之后曹小友依然还是三点一线的工作，生活工作两不误，一点没有收到传言影响。

曹小友知道，自己在今年到下半年这段时间做的好坏，决定着未来的前途，现在自己做的每件事情，都会落在领导的眼里。

这是一个寒冷冬天的傍晚，张青云很罕见的没有加班，而是在下班之后直接下班了，也没有要求曹小友陪同，自己坐车出了市政府大院，除了陪同的司机，没有人知道张青云去了哪里。曹小友按部就班的把当天的事情做了个总结，然后把明天的日程过了一遍之后给领导发了电子邮件，这才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路上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在跟他打招呼，曹小友也不失礼貌的和众人回礼，对于这些人的示好，他自然知道根源在哪里，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去了车库，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那段时间，要是他表情上有点变化，估计不要到明天，市政府大院就会传遍了，那各种传言也会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沉静了一会儿之后，曹小友给妻子晓兰打了个电话，晓兰这时候正好在家中做晚饭，听他说要回来吃饭，不由得抱怨都已经在煮饭了，曹小友笑嘻嘻的说多烧一个菜就行，他到时候下一碗面条就成。

和大多数本地同事不同，曹小友是正宗的北方人，他的妻子穆晓兰也是东北大妞，夫妻两个人每天吃的都很简单，不是面条就是馒头，或者说包子，因为江南这边的人不区分馒头和包子，统一叫做馒头，而在北方，馒头是没有包心的，包子才有。家中常备速冻馒头，还有饺子和面条，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不用担心回家会饿肚子。

晚餐后曹小友自动的接过了洗碗的工作，随后就钻进了书房，在电脑上搜索起资料来，穆晓兰则是喜滋滋的坐在客厅，今天她在网上买的东西到了，快递公司的包裹堆满了客厅的一角，曹小友知道妻子买了些什么，只是苦笑，因为账还是他结的，马上要过年了，妻子早点做准备，无可厚非，就是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花销大了一点。

等他下载了资料导入到手机，走到客厅之后，发现妻子在发呆，不由得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这时候晓兰不停的在笔记本电脑上记录着一些什么，随后拿起包裹拍照，然后又回到电脑上。

直到坐下来，曹小友才明白，妻子在和客服沟通，看到这些，曹小友有点好笑，毕竟是女人，做事也细心，买东西发觉有情况的，立马就和客服沟通了，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去和商家沟通，客服都不需要休息吗？

很快电脑上不停的响起的“叮咚”声告诉了曹小友，客服还真是敬业。简单的了解了之后，曹小友无语了，商品的客服不是商家自己的客服，或者说，这些客服都是经过简单的培训之后，只能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说发货时间，到货时间，用的哪个快递公司的服务，售后是什么样的，至于商品是什么，存在什么情况，全部都是商家预留的资料，客服只是根据客户的关键词，进行复制粘贴，客服本身对商品没有任何了解。

这倒是一个比较常规的做法，毕竟单独雇佣人成本很高，这样的比较“机械化”的客服，是很容易就可以摊薄成本的，对于商家来说，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做法。

但是客户的体验就差了。首先客服的不专业，让客户觉得，自己在购买商品之后遇到困难无法解决；其次就是客户的答非所问会让客户没法继续沟通；再次就是一旦涉及到商品质量问题，往往是客户受到损失，而客服那边只是简单的登记，转到其他有权限的售后客服去处理，或者是商家出面沟通，通过所谓的补偿形式来解决问题，最差也是退货，但是产生的费用，需要客户自行承担，这里面存在着一些隐患，而且搞不好会有一些灰色产业链的存在。

看着妻子同时和七八个客服沟通，而且情绪越来越差的时候，曹小友知道自己不能无动于衷了。

“晓兰，上个月咱爸妈的保险交了吧？”和女人沟通事情的时候，转移注意力永远都是不二法门，尤其是说到父母长辈的事情，妻子一定会关心到。

“别说了，一年一千多的保险金，我妈就是不肯，说什么一千多可以买多少吃的，给孩子添些衣物也是好的，好说歹说我做通了我爸的工作，让他悄悄的去保险公司把钱交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曹小友笑道：“刚刚在网上看到一些新闻，说的就是保险行业的事情，既然咱爸妈的都已经交了，那问题不大了，现在各行各业不景气，到处都是失业的人和破产的企业，总是想要节约成本，可是有些人就是想不到开源的方法。”

穆晓兰呵呵一笑：“能保住工作就不错咯，住我们楼下的那个小伙子，才工作了两年就辞职了，现在天天在家吃方便面，我隔着一个楼层都能闻到那味儿。”

“你说的是那个华州本地人……叫什么来着？明远？”曹小友心中一动。

“是啊，他之前是做文职的，做了两年觉得没前途，就自己出来了，本来是打算利用自己在商场的人脉做做渠道业务的，不过好像最近受了什么打击，一直没出门，对了，好久没看到他女友来了。”

曹小友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那个女孩子好像也是刚刚毕业的样子，估计是两个人遇到社会的现实，有了矛盾了或者是找工作太忙了，现在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还真是不容易。”

“要不你帮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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