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顾客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便宜嘛！至于其他的只有他们住进来以后才会知道。”王凯也深知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仅限他们两人能听见。

本来林小暖心里还涌现出一大箩筐的道理要和他说道说道，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了，对于一个心底阴暗至极的人来说，再灿烂的阳光也驱赶不了他心里的阴霾。

林小暖默不作声地推门而出。

“林总，慢走！不送！”王凯狡黠森寒的笑声不绝于耳。

虽然“夏日蓝湾”和“皇家鑫城”仅一街之隔，但是这不足百米的距离，林小暖却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而且步子越发沉重。

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她试图抬手去遮挡。但是透过指缝钻过来的几缕阳光还是映得她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液体。

王凯的话并没有错，顾客图的就是便宜，至于其他的只有他们入住以后才会知晓。可是这又要有多少个家庭被蒙骗，他们辛辛苦苦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

对于林小暖签下这样的军令状，下面的人也是怨声载道。

尤其是大家风吹日晒地接连发了几天的宣传单，依旧收效甚微，更是愤懑不平起来。

“自己逞英雄，凭什么把我们也拉下水？现在都过去十天了，就卖出去这么几套房子，还说什么业绩翻三倍，我看能有上个月一半就不错了！”一个瘦高的男同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一把扯下挂在胸前的工作牌摔到桌子上。

“我看也是，再照这样发展下去，这个月肯定没有工资拿，我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我老婆还在休产假，我儿子还等着奶粉钱呢？”另一个男同事把水杯重重地落在桌子上，也开腔发起牢骚。

“你们都别这么说，林总监还不是为了大家吗？咱们销售部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应该共同进退。再说了，平时林总监对大家都不薄，关键时刻咱们更应该支持她！”罗宾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满脸不悦的两人。

自从林小暖和雷少霆公布关系之后，罗宾也刻意与林小暖保持着距离，很少在她们那个“卧谈会”的微信群里发声，在公司更是主动拉开上下级关系，生怕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不明摆着就是王董故意整咱们总监吗？我都在华盛待了快八年，还头一次听说有什么军令状！哎，也难怪，谁让她得罪了王董和王凯呢？你们还不知道对面的“夏日蓝湾”项目就是王凯负责的，这不明摆着就是个陷阱等着她往里面跳吗？”一位稍微年长一些的大姐推了推眼镜也参与到他们的谈话当中。

“还有这事儿呢？那这次岂不是真完蛋啦！你是怎么知道的，快给我们讲讲？”其他几个女同事听到这里也纷纷来了兴致，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销售部这么多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开始讨论起来，顿时整个办公室都人声鼎沸。

林小暖和罗敏伫立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俯视着楼下的情景。

“林总，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就是最近闲得无聊，我现在就去说他们！”罗敏听到外面叽叽喳喳地议论声终于安奈不住抢先开腔道。

罗敏刚下楼，林小暖也紧随她身后跟了下来，她觉得是时候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是不是都闲得无聊学做长舌妇？”罗敏阴沉着脸，双手环胸站在众人面前，一声呵斥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议论声。

所有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办公室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家都迅速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林小暖环视一圈，郑重其事地弯腰给所有人鞠了一躬，“我知道大家最近一段时间都非常辛苦，我非常感谢大家为公司为我们销售部所做的一切！”

所有人都瞬间怔住，本以为林小暖会对他们刚才的言论大发雷霆，没想到现在却是如此波澜不惊。

“由于我的个人原因使销售部被迫签下军令状，也使各位都受到牵连，在此我正式跟大家说声抱歉！”林小暖话音未落就又鞠了一躬。

她接二连三的举动令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有些人不自觉地缓缓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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