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半个小时，我打车去打车回很快的，肯定耽误不了你太长时间！我就去给她买点咱们这边的特产邮过去！”林母一脸的倦容顿时消失殆尽，她满眼期待地凝着护士惊愕的脸庞。

护士将眸光投向窗外，暗自沉了口气不由地担忧起来，“这大雪天的，你别再滑倒了！改天天气好了再去买不行吗？”

林母顺着她的眸光望去，眉头忽地一紧，随即她故作镇定地哂笑一声，“天气预报说年前这段时间都有大雪，没事儿，我慢点走，不会有事儿的！”

此刻的护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这个倔强的老人，她只好点点头应了声，“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林母穿上羽绒服，戴上帽子、围巾、口罩，乐此不疲地出了门。

隔着挂满霜花的玻璃，护士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裹得好似大熊猫一样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在松软的雪地上，洋洋洒洒的雪花纷纷飘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胳膊上……

半尺深的雪足足没过林母的脚踝，她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着，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探去……

“能看见我老伴儿吗？雪下的大不大？”林父强撑着身子抻头向窗外望去。

护士慌忙挡住他的视线，连连安慰道，“叔叔，雪下的不大，阿姨她已经打到车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父一听护士的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苍白的脸颊划过一丝喜悦。

这是老人入院以来露出的第一抹笑容，护士凝着凝着不由地眸底泛起一片潮红，远在农村老家的父母是否也过着同样的生活……

***

不知不觉进入了新年假期，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地踏上了返乡的列车。

公司还是比较人性化的，才农历二十八就允许外地的员工可以提前回家。而本地的员工要坚守到农历二十九下午才能正式放假。

林小暖虽然是外地人，但毕竟今年不回老家过年，所以她和其他本地同事一起坚守到了最后。大家把公司里里外外都贴上了对联，一下子就有了新年的气氛。

诺大的城市平时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街道此刻却寂静空旷的让人不禁打起寒颤。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空城”，林小暖第一次感受到了空城的意义，真的寂静得让人心里发寒，那种寒冷从地面一直升腾到空中，笼罩着城市的每个角落，也笼罩着每个异乡人的心。

肖颖和陈浩也没有回老家，至于原因大家都心照不宣。

诚志去国外陪儿子过年了，酷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宁愿选择一个人守着空落落的家。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酷儿是还没有做好面对这么大儿子的心理准备。

大年三十这天，他们几个人自然就聚到了一起，而且是聚在林小暖那个仅有30多平的小窝里。

平时冷冷清清的小窝霎时就热闹了起来。

一大早，几个人就摆好阵仗，吵吵着要玩个通宵。结果他们打扑克打到下午三点多就感到饥肠辘辘的，于是几个人穿上外套出了门。

有时候，林小暖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有这帮朋友陪她一起哭一起笑，让她在这个冷漠的城市有一种幸福的存在感。

大年三十本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而他们几个人却在街上闲逛，讨论着晚上吃什么。就好像这个节日与他们无关一样。可能是父母都不在身边的缘故，所以对他们来说实在是缺少了那份浓浓的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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