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乾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龙泽，本就虚弱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立刻被身旁的霁雨宗弟子扯得更紧。她似乎是有些不解，看看龙泽又看看林莳，原本关系那么好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敌对？

林莳有些担忧地看了封乾一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不过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正好看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龙泽，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孟长生正在向霁雨宗主说自己查到的“真相”。

“我本是在查师尊的事情，最后查到了他的身上。宗主，我平坤宗便是被此等歪魔邪道蒙蔽，才遭此一劫，还望讨个公道。”

霁雨宗主装模作样地看着他们：“自然。我不会错杀，也自然不会放过。玄丰道友，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玄丰隐隐能够猜到他们的意图，但现在显然是说什么都不对，便干脆装作太过虚弱的样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么封乾道友呢？”霁雨宗主又看向封乾，似笑非笑。

封乾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龙泽，却发现龙泽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小……小泽儿？”

“师父，你别叫他！”龙泽突然暴怒道，“你把他当宝贝，他把你当什么？！”

“林莳。”何妄拦住他，冲他微微摇头，随后对霁雨宗主道：“当初龙泽并不是通过正常的考验进入平坤宗的。”

“哦？”霁雨宗主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是当时的平坤宗掌教，玄明把他从边城地界带回来的。之后他就一直在做杂役，后来杀了一个平坤宗弟子，被当做妖邪关了起来，原本是打算择日处死的，只是不知道他怎么见到了闭关的封乾师叔。封乾师叔当时因为走火入魔神志不清，这才被他花言巧语所骗，收做了徒弟。掌门与我师尊本来皆是不愿，但封乾师叔说能够让龙泽改好，他也发了誓。只是没想到他是如此一个狼心狗肺之徒，是我平坤宗不查妖邪受了蒙蔽，但背离正道之名，我们不认。”

何妄的话是龙泽想的，本就真假参半，就算随便扯来一个不知内情的人，也本就是这么认为的。

“玄明？我记得他现在还在我们霁雨宗。”霁雨宗主知道他们是要把玄明扯下水，干脆顺着他们的话，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玄明？”龙泽冷笑一声，“不说我倒是忘了。我脸上的刺青，倒是拜他所赐。”

众人闻言窃窃私语起来。若这刺青是自己所刺，顶多说上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若是他人所刺……这其中的故事便多了。

“哦？是吗？”霁雨宗主着实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摆摆手，“玄明呢？让他过来。”

玄明没多大一会儿便匆匆赶来，以他的身份是不够格参加处刑的，自然也就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看到这里的阵仗，便是猛然一愣：“宗……宗主大人？”

“玄明？我说你滚出去之后做了什么，原来是在这里当狗。”龙泽冷笑一声，斜睨着他，“怎么，要不学声狗叫，我看看标不标准，都不能讨得宗主大人的欢心啊？”

玄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霁雨宗主：“宗主大人，不知是有何事？”

霁雨宗主让旁边的弟子又将何妄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冷冷地问道：“事情属实？”

自然是属实的，不过玄明原本带回龙泽是要做什么却是没办法明说的。

“……是，宗主大人。”掌教没想到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反咬一口拖自己下水，擦了擦冷汗，说道。

“也就是说……勾结邪佞的，是你才对，而不是平坤宗？”

“不，不，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掌教连忙撇清关系，“是……是我身旁的一个弟子告诉我的，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是……但是当时他已经被封乾收做弟子了。”玄明连忙解释道。

“哦？那你那个弟子呢？”霁雨宗主抻开手指，漫不经心地观察着自己的指节。

“他……他死了……”玄明有些心虚地说道。

“死了？真巧。你的那么多弟子，偏偏他就死了？”霁雨宗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玄明满头冒汗，不知该怎么应答。

“行了，你退下去吧，没你的事了。”霁雨宗主摆摆手，按着眉心仿佛已经失去了耐心，然后看向孟长生与何妄：“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摇头。

霁雨宗主又转头看向封乾与玄丰，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也说不出什么了。”他将目光移向林莳，“你呢？做为他的师兄弟？”

林莳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

“那……其他人呢？你们都怎么看？”霁雨宗主缓缓踱步，目光扫过众人的脸，似乎是想要从他们变幻莫测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众人都是摇头：“全凭宗主定夺。”

“凭我定夺？”霁雨宗主不明其意地一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就……全部杀了吧。”他打了个手势，地面立刻开始剧烈晃动来，四面八方闪现出刺目的光芒。薄薄的迷雾缓缓溢散开来，众人手中的令牌瞬间亮起，闪烁着淡淡的荧光，成为了迷雾中唯一可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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