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月闻言立刻正色起来，一把掀开被子要下床。

“我们现在就过去。”

程御从喜悦中醒过神，赶紧把人按住，不赞同的蹙眉，“你身体还没好。”

姜暖月坚持扒开他的手，眼神坚定，“我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不能再让事情耽搁下去。”

“而且我的身体我知道，我现在真的没有问题了。”

两对眸子倔强对视，最终，还是程御率先败下阵来。

他无奈的松开手，妥协道：“好，你可以去，不过要先吃了饭和药，并在我的陪同下才能过去。”

对方退了一步，姜暖月态度也不再强硬。

乖乖坐好，进食吃药。

两个小时后。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一处老旧的小区门口。

姜暖月凝视着三楼的某扇窗户，声音平静舒缓，“我跟程御上去就可以了，你们在这儿等着，免得吓到他们。”

管家和司机应了声，等在原地。

程御小心扶着姜暖月上了楼，停在一扇灰色金属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过了许久，门那头才出现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是谁？”

“叔叔你好，我是海瑶的姐姐，想找一下齐兰兰同学。”姜暖月立即报出自己的身份。

门被打开，一脸疲相的男人探出头，第一眼看到程御这个男生，就下意识想要关门，马上又被程御伸手拦下。

姜暖月连忙解释，“叔叔，这是我同学，我生病了，他不放心我自己来，才陪我过来的。”

齐父小心转过视线，见姜暖月确实脸色苍白，明显还在生病的样子，便信了九成，侧身让他们进来。

房子不大，室内窗户都被窗帘挡上，让屋里显得格外昏暗压抑。

齐父指了指客厅里破旧的沙发，“你们先坐一会儿吧！”

随即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水，起身敲响女儿的房门。

“兰兰，海瑶的姐姐来了，你出来看看吧！”

“咯吱——”

房门打开，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女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一头长发披散肩头，神情略微恍惚，脸色比姜暖月还要苍白几分，眼睛无神的打量着沙发上的两人。

因为长久不说话，声音也有些暗哑，“你是海瑶的姐姐？”

姜暖月点头，起身把海瑶留下的手机和信递给她，“我曾经用海瑶的手机给你打过电话，但是被你挂断了。”

齐兰兰怔了一下，似是在回忆。

而后点了点头，接过手机仔细查看一遍，“我记得你，这个确实是海瑶的手机。”

“她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我？”

这个问题，令姜暖月心脏突地疼了一下，湿了眼眶。

“她……走了。”

“走了？”齐兰兰似乎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迷茫的重复一句。

“海瑶去世了。”程御怕姜暖月继续说下去情绪会崩溃，连忙接过话，“是前几天的事情，她给你留了封信，让暖暖交给你。”

屋里瞬间响起几道跌撞的脚步声。

齐兰兰呆滞的眼睛终于有了神色，惊骇后退，难以相信的捂住嘴巴。

齐父也露出愕然的神色，慌乱将女儿扶住。

整个房子都沉寂下来，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和隐忍的呜咽。

久久之后，齐兰兰才平稳一些，停了眼泪，抖着手将信拆开。

看了两行，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爸爸，我想去帮他们作证。”

齐兰兰抹掉眼泪，哽咽道：“海瑶到死都想着为我讨回公道，我不能再龟缩在阴暗的角落，我也要抗争，为她、为你们、为我自己，更为了所有受到欺凌的学生！”

“兰兰，可是，我们不是没有想过为你讨回公道，是我们实在斗不过人家。”齐父悲哀落泪。

“现在李悦和井俊做过的事情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你们不会再孤军奋战。”程御朗声道。

他眼神清明自信，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我们还会发动更多学生来指证他们，学校和家长们也绝对不会轻易罢休，所以你们尽管放心，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姜暖月也保证道：“叔叔和阿姨可以放心离开井俊家的公司，我负责给你们更好待遇的工作，齐兰兰的学校我也会帮她另找。”

齐父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这件事我还是要再想想。”

“没关系，我们能理解，你们考虑好了就打这个电话。”

程御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

随后拿过海瑶的手机，扶着姜暖月离开了齐兰兰家。

几天后。

当姜暖月再次回到学校，校园的气氛已然完全变了。

学生们见到她，无一不是热情又愧疚的打招呼。

班里同学也都主动走过来跟她说话。

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两个女同学更是亲昵的挤过来，兴奋问：“暖暖，你看没看学校论坛？”

“又有新帖子了吗？”姜暖月挑眉。

她这几天确实没有再关注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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