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冰是被两个人搀扶进来的。

她胳膊间架着拐杖，一只脚抬起，绑着厚重的绷带。

看样子，应该是打了石膏的。

许素悠看了一眼她的腿，对两人小声道：“忘了告诉你们。”

“前段时间，钱冰的腿被人给打折了。”

姜暖月和苏选惊讶看她。

“怎么回事？”

“她不是被关在看守所吗？怎么还会被人打？”

许素悠又凑近一点，放低声音。

“听说跟她同一间房的小姑娘，说自己被人冤枉才进了看守所，跟她哭诉想要自杀。”

“钱冰对她冷嘲热讽，说她这点事情都受不住，有什么好自杀的。”

“结果两人就打起来了。”

“那小姑娘之前练过散打，气得下了重手，抬脚就把她腿给踹折了。”

“幸好发现的及时，被人给拉开了。”

“不然钱冰这条命可能都没了。”

姜暖月也小声问道：“那个打她的人呢？被判刑了？”

“没有。”许素悠笑了一下，“那姑娘确实是被人冤枉的。”

“起因也是因为钱冰嘴欠。”

“而且人家还有精神鉴定证明，确定无法控制自己。”

“再加上钱冰本来就算是死囚了，赔她钱她也花不了，还能怎么样？”

“最后算和解了。”

姜暖月颔首，目光重新转向钱冰。

她本来就不胖，这段时间应该过得很是不好，如今更是骨瘦如柴。

浓重的黑眼圈挂在双眼下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审判过后，钱冰被人扶了起来。

按照程序，要把她送下去，再让下一被告尉成文进来。

然而她刚出去不久，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噼里啪啦、叮叮咣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了，还是有人倒了。

总之尖叫、呼喊、击打等声音交织在一起，乱糟糟的一片。

几人仔细听了下，才分辨出有人喊：“打起来了！”

姜暖月等人对视一眼，赶紧往房间外走。

出了门，就见两拨人已经扑做一团。

钱冰赤红着眼眸，用一只腿站立，咬牙挥舞拐杖，竟是这些人里唯一站着的。

她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疯狂击打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被打的嗷嗷直叫，不断闪躲，朝向这边时，姜暖月等人才认出来，原来那是尉成文！

地上被打倒的人赶紧起来想要再把两人拉开。

可钱冰疯了一样，力气奇大，谁来打谁，一根拐杖挥的虎虎生风。

想要分开他们的人根本无法上前。

尉成文只能被动挨打。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警瞄准时机，飞快一把扯住钱冰手里的拐杖，朝后用力一拽。

拐杖终于脱离了钱冰的手心。

但她并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制住。

依仗着唯一能用的那条腿，猛然朝前一跃，躲避了身后想要扯住她的女警，朝地上的尉成文狠狠砸去！

尉成文“嗷——”的一声蜷缩成了虾米。

痛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眼泪唰唰往下掉。

这还不够。

钱冰盯上他的耳朵，眼神凶狠，倏地呲出两排雪亮牙齿。

“我的妈呀！”

围观的人禁不住惊呼出声。

有的人甚至已经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胆子大的也惊恐的不住念叨。

“耳朵掉了！天啊！耳朵掉了！”

“脸也破相了，这男的完了。”

“那男的气急了，开始还手了。”

“啊！”

“咯嘣”一声伴随着钱冰尖利的嚎叫。

所有人皆是打了个寒颤。

这清脆的声响让大家都不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确保它们还是好好的。

“这男的也太狠了，一下子把那个女的腿给掰折了！”

“那只还是伤腿，我看得重新打石膏了。”

“能打石膏还算好的，就怕是伤的太重，连石膏都用不上，只能截肢喽！”

“这俩人劲儿也是真大，那么多人都拉不开。”

“都是抱着要把对方弄死的心，用足了劲儿，不打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

“又有人来了，这回的几个看着都挺壮实，应该能把人扯开了吧？”

“扯开了，扯开了！”

“太惨烈了。”

几个男人终于将这两人给扯开。

但情况已经十分惨烈。

钱冰的伤腿又折了一次，脸上从眼睛到脖子，划出了非常长的一道，一直眼睛还在流血，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尉成文一只耳朵没了，脸也被钱冰挠花，一只胳膊也无知觉的挂在肩膀上，不知是脱臼还是折了。

两人被人制住，仍是嗷嗷叫嚷着要往对方那边冲。

胡乱嚎叫着毫无异议的音节，眼眸通红、毫无理智的模样，就像两只得了狂犬病的疯狗。

许素悠叹息一声，“看样子，庭审是无法进行了。”

两个被告都成了这副模样，还怎么开庭？

只能先把他们送到医院再说。

得到了延迟开庭的通知，姜暖月等人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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