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东现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懂为什么多日不来的沈正平今日会突然来看陆氏。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家丁死死的按在了长凳上。
几个板子下去就打得他血肉模糊,那几个家丁一看就是要下死手。
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了出来,自知就算离开沈府,也躲不过沈正平的搜查,就干脆破釜沉舟来到了此处。
沈正平看见彭东,脸色瞬间涨红,蹭的从榻上站了起来,一脚踹开了他,沉声吼道:“谁把这奸夫放进来的!本老爷方才怎么吩咐的!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大老爷!”彭东看着后头进来的家丁,惊慌失措的在屋内乱躲。
沈戚站到杨氏和沈若华的身前,以防彭东狗急跳墙。
彭氏和敬嬷嬷躲在角落,彭氏极力掩盖自己的存在,心头慌得不行。
彭氏悔恨交加,恨自己为何要把彭东这个好色之徒带进府上,更恨他擅作主张,毁了她所有的计策。
若是彭东将她供出……
彭氏身子狠狠一抖,寇珠搀着她的手,眼中神色忽然一变,惊呼声说:“姨娘您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抖来了!”
她这声呼喊引去了屋内不少的目光,沈若华故作关切的说道:“你们还不护着彭姨娘些,姨娘怀着孕,可别让这奴才冲撞了彭姨娘,还不快拖下去处置了,愣着作甚!”
几个家丁忙上前去追彭东,彭东本就受了伤,方才运气好躲开,这次却被抓了个正着,被那几人强行往外拖去。
沈正平心头有怒,还分开了心神安抚状似受惊的彭氏:“你莫要害怕,他伤不了你!”
彭氏嘴唇微微哆嗦,她伏在沈正平怀中,紧闭着双眸,心里不停的期望那些人赶快把彭东带走。
彭东看出了沈正平的决绝,自知若此时出了这个门,他怕就要成为一具尸体!
可他分明不必受这样的苦!
让他进府侮辱陆氏的,明明是他的好妹妹!
凭什么他要替彭氏背这个黑锅?
彭东死死咬着牙根,双目泛红,像一匹恶狼一样死盯着彭氏,便在他要被拖出门外时,只听他高声一喊:“妹妹救我!妹夫!我是彭姨娘的亲兄长啊!请妹夫听我一言!此事我真是冤枉的!”
屋内众人纷纷惊诧的抬起头,杨氏错愕的看向彭氏:“那男人是你的兄长?”
沈正平松开彭氏,浓密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是你兄长?”
彭氏咽了口口水,左右看了看,怯生生道:“老爷,您听妾身解释。”
敬嬷嬷转了转眼珠,上前几步跪在沈正平和杨氏跟前,“老爷,夫人,外头那个,的确是姨娘的亲哥哥。奴婢是被姨娘买进府上的,听姨娘说过这哥哥的作为,他平日待姨娘不好,得知姨娘成了大户的姨娘,就强逼着姨娘在沈府给他找了个活计,姨娘怕老爷和夫人得知此事不高兴,所以、所以才隐瞒下此事。”
彭氏那绢帕抹着眼泪,哭嘤嘤道:“妾身不知,不知他竟如此无耻……陆姐姐,都是我对不起你……”
陆氏两眼翻白,白花花的胸脯不停的起伏,“你、你这贱人!是你害我……是你指使的他!你、你——”
杨氏抿了抿唇,她心里已经明镜儿似的,看着陆姨娘这副模样,倒有些心生同情,“宜香,你先搀你姨娘坐下慢慢说话,管家,你把外头的男人带进来吧,事已至此,看来已不能草草了结了。”
沈正平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反驳,他的目光在眼前两个女人身上徘徊,心底腾起一股被欺骗的怒火。
彭东被人拖进内屋,粗暴的甩在了地上,他方才在门外,已经听进了彭氏主仆的话,此刻早已生起一股同归于尽的打算,他双膝跪地,目光死盯着彭氏,像是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血肉,“妹妹好懂过河拆桥之计,你可对得起我?”
“兄长此言,妹妹不知是怎么个道理。”彭氏咬死了不承认,哭着说道:“哥哥,我看你可怜,才将你带进沈府,你垂涎陆姐姐美色猥亵于她,怎可把源头怪在我的身上,我可从未亏待过你啊!”
彭东被她这无赖样气的要吐血,“好好好,你不承认是吧!”他饿虎扑食一样上前掐住了彭氏的脖子,“好啊你,你居然敢耍我,你这贱人!当初我就该把你卖去勾栏!”
寇珠一口咬住彭东的手臂,趁着他吃痛松手,忙把彭氏扯到了身后。
屋内的家丁上前钳制住了他。
各执一词,根本无法断定谁说的是真话。
陆姨娘哭的肝肠寸断,一口咬定是彭姨娘指派彭东猥亵于她。
“老爷若不信妾身,笃定妾身和他有一腿,妾身倒不如以死正身!”陆姨娘果断的冲向一旁的朱漆红柱,嘭的一声撞得头破血流,好不凄惨。
“快快快,快抬到侧房去,把府医请来!”杨氏忙让人把陆姨娘抬了出去。
陆姨娘这么一撞,屋里头的气氛便有些微妙了。
沈宜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虽未替生母求情,但态度上仍看得出坚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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