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甄跌在太师椅上,满脸错愕,“不、不……我没有啊!我没有放菊花瓣……”
侯夫人抿了抿唇,说道:“那茶水不是被换过很多次了吗!花瓣兴许是后放进去的!”
跪在一旁的丫鬟惊慌失措的解释:“其实奴婢只是,在陈嬷嬷要读完训诫时,将烧的滚烫的水倒进杯中,那时杯子里的茶叶,都是之前甄姨娘当时自己放的啊!奴婢并未动过茶叶,厨房的人皆可给奴婢作证啊!”
裴甄身子颤抖,眼看着众人看她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与厌恶,登时慌了心神,也顾不得手上疼痛难忍,起身便去扯沈正平的衣袖,哭道:“老爷,你、你相信妾身,妾身没有放花瓣在夫人的茶里!”
郝嬷嬷扑跪在地,扯着嗓子替裴甄喊冤:“老爷明鉴啊!姨娘真的没有在茶中做手脚!”
袁夫人转了转眼珠,说道:“尚书大人,您的女儿这心眼可是不少。先是收买沈府的丫鬟更换茶水,诬陷沈夫人磋磨她,又在茶里放了菊花瓣,想要害沈夫人的性命,不可谓不毒啊!”
“老爷!真的不是我!”裴甄哭的双眼红肿,哪里还看得出方才的风情万种。
她顾不得形象,见沈正平无动于衷,便连滚带爬的来到杨氏身前,毫不犹豫给她磕了几个响头:“夫人明鉴!花瓣真的不是妾身放的!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没有想害夫人的心思啊!妾身是冤枉的!”
裴甄当然知道,这罪名定在了她的头上,她会是个什么下场。
若杨氏喝了菊花茶,真如陈嬷嬷所说的那样,会危机性命,那她这罪名,已经足以让她上公堂了。
裴甄大口喘着气,只思考了几息,便瘫下了身子,无奈的承认:“老爷、夫人,妾身、妾身只让丫鬟换了茶水,在茶里放花瓣的不是妾身啊!换水的主意、换水的主意也是郝嬷嬷教妾身的!妾身也是、也是一时糊涂……”
裴甄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杨氏,“妾身现下、已经是、是这样了,妾身也受到教训了。夫人就饶了妾身吧!请夫人相信妾身,花瓣真的不是妾身放的!妾身被人利用了夫人!”
裴甄如此,便是承认方才的事,是她派人所为了。
裴尚书脸黑如墨,几乎是裴甄刚说完,他便忍不住拂袖而去,裴香影忙追了上去,二人就这样离开了堂中。
沈老夫人焦急的站起身,拄着手杖跑到屋外喊:“尚书大人!尚书大人!”
裴尚书头也不回的走了,等下人回来禀告时,也是为难说尚书大人已经驱车离开。
沈老夫人气的眼前发黑,手里的手杖砰砰敲着,嘴里喃喃念叨:“这都是、这都是什么事儿!”
沈正平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看了眼裴甄,抬手唤来仆从,吩咐道:“先把裴氏关进乔院。”
杨氏心知,沈正平打算息事宁人,毕竟今日,他在宾客面前丢的脸,已经够多了。
杨氏顺从的敛下眸,往后退了一步挣开裴甄,“是不是你,查证后自然水落石出。先将她带走吧。”
沈正平见杨氏如此懂事,满意的吁了口气,对着宾客躬身作辑,“今日让诸位看笑话了。烦请诸位,替在下隐瞒此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尚未下定论的事,传出去对两家都有损,还请诸位帮忙。”
宾客自当是顺着他的话应下,也明白他这是打算送客了。
半个时辰后,宾客陆续的离开了沈府,送走了府前最后一辆马车,沈正平挂在脸上的笑容垮了下去,扭身回了府。
杨氏命下人关上府门,漫不经心的走下石阶,往沉月阁行去。
陈嬷嬷跟在她身后。主仆俩离开正堂的游廊,陈嬷嬷看了眼四下,快步凑近了些,低声道:“夫人,方才袁夫人身边的侍女来告诉奴婢,说……今日的事,她可以帮夫人传出去,给夫人出一口恶气。”
杨氏轻笑了声,“她倒是嫉恶如仇,到底是将门出来的女儿。今日她替我说话,还得谢谢人家。过几日嬷嬷陪我挑几件首饰送去给她,也算是结个缘。”
“那夫人,裴甄的事要怎么办?”
“她而后的表现不像是作假,花瓣大约不是她干的。”杨氏敛了敛眸,“许是有人想借她的手害人,却没想到她自己还留了一手。你多加留意,先去探一探厨房下人的口风,现下权当是默认此事是她所为,先别打草惊蛇。”
陈嬷嬷颔首,眼底满是精明,“奴婢明白了。”
摘星居
金氏盘坐在内阁的软榻上,双眸放空盯着屋内一处,好半晌没动静。
忽然间,房门被人推开后合上,金氏猛地回过神来,见方嬷嬷放下珠帘,在一阵哗哗声中来到她身前。
“奴婢给二夫人请安。”她喘着粗气,打算俯身行礼。
金氏往前坐了坐,放下腿将她拉了过来,焦急道:“不必行礼了。快说,可有把尾巴清干净了!”
“夫人放心,都干净了。老奴让她一口咬死是裴氏所为。您放心,她是老奴一个远方亲戚家的,绝对听话。且此事只要她不招,绝不会怀疑到夫人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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