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衙役比沈正平强壮许多,能把他轻易按住,但二人对视了一眼,却默契的站在了一旁。
原因无他,他们都是知道沈正平、杨氏还有金芳三人的事的,金氏忘恩负义,沈正平狼心狗肺,这两个狗东西没有一个是好的,沈正平计划抛弃妻女,结果念了半辈子娶到的女人为了钱财,还是选择和别的男人纠缠。
当真是讽刺,看着两个人渣狗咬狗,也好圆了他们那一阵子替杨夫人不值的怒气。
少卿站在堂上,看了这一幕,离开的步子顿了顿,他思忖了几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扭头走了。
他顺着侧门离开来到堂后的小屋,沈若华正坐在屋内喝茶,见他出来温声问了句:“大人审完了,如何?”
“金芳签了罪状,按东岳律法,秋后问斩是逃不过的。”
“秋后……”沈若华算了算,“那还真没有多少时日了。”
少卿目光晦涩的看着她,迟疑了一下问道:“郡主是怎么算到金氏和沈正平,会来绑架郡主?”
沈若华抬眸看向他,眨了眨眼睛,回答说:“我猜的,许是我运气好吧,一次就猜准了。”
少卿无奈的皱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沈若华冲着他笑了笑,“我说笑的。我和我娘出城前几日,府上的侍卫就发觉金氏在打探我母亲的行踪。我就将计就计,让人放出我母亲那日出行不带侍卫的消息,居然真的引了他们上钩。”
“沈正平恐怕会在大牢内关上几个月,他罪不至死,此事和他也的确无关。”
“于怀呢?”
“知情不报,包庇金芳,具体惩治要等大人回来定夺,不过也不会轻易放过了他。”
“既然大人的事都结束了,那我就先走了。”沈若华扶着桌案起身,同少卿告了辞。
穿过侧门往庭院行去。
正巧,于怀刚从公堂出来。
他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又恢复的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样子,不善的目光不停的徘徊在身旁那位小厮的身上。
于怀上下扫了他几眼,余光瞥见衙役与他们间隔甚远,提步走上前,对那小厮耳语:“你有种。居然敢出卖我?你给我等着,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暗暗咬着牙,目露凶光。
那小厮打了个冷颤,不敢与他对视,加快了脚步先行离开了庭院。
于怀嗤笑了声,漫不经心的提步往前走,刚走上石阶,眼前就出现了一双绣鞋。
他顺势抬眸看去,见夫人高月和岳丈高老板,一前一后站在石阶上,目光注视着他。
于怀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下意识露出温柔的笑容,作势要去扶高月,口中念叨:“夫人怎么来了,夫人刚刚生了孩子,这身子还没调理好,怎的就出来吹风呢。你放心,我没做亏心事,官府已经查出是误会,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的手还没碰到高月,高月就退了一步,躲闪了,她手臂高抬,啪的一声脆响,掌掴在于怀脸上。
沈若华走到廊下拐角处,正巧瞥见高月打于怀的一幕,脚下步子停了下来。
蒹葭循着方向看去,口中感慨:“没想到这位高小姐行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奴婢还以为,她会舍不得于怀,从奴婢之前调查来看,高月对于怀当真是死心塌地,爱到了骨子里,当初为了嫁给她,还险些把高老板气死。”
“她爱的只是于怀装出来的那个人罢了,现下她知道她爱的那个人,不过是于怀的伪装,对他的所有绮念自然也跟着一起消失。这也是好事,如果不是这次的事牵连到了他们家,恐怕辉日钱庄不多久就要姓于了。”
沈若华看着于怀跪在高月和高老板面前痛哭流涕,一会儿指天发誓一会儿又狗皮膏药似的,抱着高月的腰求她不要和离,面上闪过一瞬的冷嘲,收回了目光,提步向前。
“走吧。”
…
…
天色昏沉,像打翻了的墨汁,浸染了每一处角落。
鹅毛大雪扑朔的在空中划过,落在地面,连绵不绝,不多晌地面就堆起了一层积雪。
刺骨的寒冷让人无法动弹,地上的雪越积越厚,渐渐的埋没了土地,眼前肉眼可见之处,一片白茫茫。
“小姐?小姐?”
一点温热的气息扑在沈若华脸上,瞬间将她从冰冷的雪地,带回到了现实。
她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玛瑙似的瞳仁带着一丝空洞,甚至还有些慌乱,直到习嬷嬷扶着她坐了起来,沈若华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蒹葭将温热的清水呈到沈若华手中,站在床榻旁担忧的问道:“小姐是被噩梦魇住了吗?方才小姐一直在喊冷,头上都是冷汗,怎么喊也喊不醒。”
“定是因为金芳的事,小姐太过操劳了,老奴去让人给小姐煮些治梦魇的药来,免得小姐每日都如此,连睡觉都睡不踏实。”习嬷嬷坐在床边,看着沈若华喝完了茶碗中的水,才接了过来扭身放在了托案上。
沈若华抹了抹嘴角,已经恢复了镇定,看着她二人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一夜的噩梦而已,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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