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心里对金氏有怨,金氏何尝不怨沈蓉不争气,母女俩你来我往骂的愈发诛心。
金氏太了解沈蓉,说出来的话如同一把刀子,将沈蓉仅剩的一点自尊削的鲜血淋漓。
沈蓉浑身都是汗,争执中散下来的发丝被汗渍黏在了脸上,看着十分狼狈。
她占着优势,将身子虚弱的金氏牢牢压在了身下,金氏身子动不了,嘴上却仍不肯停,沈蓉红着眼睛,精神濒临崩溃。
“你给我闭嘴听到了没有!”
沈蓉彻底气疯了,她将身边能拿到的东西全都抓在了手上,然后狠狠往金氏的嘴巴上堵。
金氏挣扎的很厉害,沈蓉直起身子,将上身所有的力气集中在手上,死死按着手里的棉被不放。
金氏猛烈的挣扎,蹬腿,奈何她身子太虚,半柱香功夫后就没了动静。
沈蓉仍然没有放手,双目空洞,只知将身子用力压在棉被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讷讷的回过神,双手一松,坐在了金氏的腿上。
金氏两手摊在两边,已经一动不动。
沈蓉的喘息声渐渐平缓了下来。
眼中的疯狂褪去,漫上来的是发疯之后的惧怕和胆怯。
“……”
“……娘?”
沙哑的、带着一丝哽咽的呼唤脱口而出。
沈蓉的手颤抖厉害,抓了好几次才准确的摸到棉被,拉起后往边上一扬。
棉被下,金氏瞪着眼睛,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沈蓉嗬嗬的粗喘,这下才感觉到害怕。
她四下看了看,牢中似乎并没有别人,沈蓉跌跌撞撞的从床上下来,余光瞥见从牢门外一闪而过的衣角。
她立即冲了出去,在人逃走前死死抓住了她。
“小姐!”
那人是甜竹,她见被沈蓉抓住逃无可逃,只好拉着她的手跪在了地上,哭着磕头。
“小姐饶命啊!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求小姐饶了奴婢吧!”
沈蓉目光幽暗,一丝淡淡的凶光没入眼底,而只顾着求饶的甜竹丝毫没有察觉。
她蹲下身子把甜竹拉了起来,语调诡异的温和,“我不会拿你怎样,可是你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甜竹如获大赦,点头如捣蒜,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顿时感觉头重脚轻。
“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奴婢保证!”
沈蓉笑了笑,拉着她走到牢门前,将她推了进去。
沈蓉跟着走进,反手将牢门合上。
“你帮我安置一下我娘。”沈蓉走到一旁,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枕头,语气淡淡的说。
甜竹松了一口气,说了句是,便走到了床边,努力不去看金氏瞪的快要脱框的眼珠,撑在床边,伸长了身体要去够散落在里面的棉被。
蓦地,她感觉到一阵凉风从脖颈后吹过。
甜竹刚直起身子,还没来得及扭头看看,便被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嘴。
她奋力的挣扎却没有用处,被强行拖拽到边上,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反复将她的头往墙上砸去。
到第二下时,甜竹就已经开始恍惚发晕。
等到第四下时,沈蓉才放过了她,她刚一松手,甜竹的身子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沈蓉等候了片刻,试探了鼻息。
她满意的直起身子,走到床边,将棉被又盖回了金氏的脸上。
她冷静下来整理了衣裳和发髻,然后扭头冲出了地牢。
牢头尽职尽职的守在牢门外,忽然看见大理寺卿领着师爷和大夫走了过来。
牢头低头行了个礼。
大理寺卿拂了拂手,问道:“沈蓉还没有出来吗?”
“回大人,还未。”
牢头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身后传来。
几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展迎意识到不对,皱起眉峰当机立断:“快开门!”
牢头扑上前,用钥匙打开了地牢的大门。
沈蓉一脚踩空,狼狈的跌在了展迎脚前。
她哭的不能自已,拉着展迎的衣裳,痛苦的嚎哭:“大人快救我母亲!”
…
…
金井阁
沈若华午睡起来后,是习嬷嬷进来替她梳的发髻。
她看着心事重重,沈若华从铜镜中看了她一眼,问道:“嬷嬷有心事?”
习嬷嬷轻叹了声说:“不是,是方才老奴出门的时候,听见外面都在传,在牢里的金芳,今上午死了。”
“这么快,我以为她至少还能撑一段时间。”沈若华面不改色的说了句,“嬷嬷就为了这事?”
“不是,是因为……”习嬷嬷连忙否认,沉默了一瞬说道:“因为金芳不是病死的,她是被沈蓉身边的侍女,用棉被给捂死了……”
沈若华眼皮一抬。
习嬷嬷又道:“而且……那侍女行凶后,也撞墙自戕了。”
沈若华移开目光,低声呢喃:“到底还是下手了。”
习嬷嬷神情微妙,“小姐也认为是沈蓉所为。只可惜死无对证,无论是金氏还是那个侍女都已经死了,牢中没有别人,牢头一直守在门外,大理寺不好评断,恐怕也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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