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济世有些感慨地道：“甲申之难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大明皇家不振作。而大明皇家不振作的原因，并非太祖子孙里面没有成气的，还是制度上面的问题。为了保住一家一姓的江山，就变着法儿去弱民愚民。而为了不让兄弟子侄威胁到自己的权柄，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削弱皇家苗裔，只把皇族当成猪养。结果皇族比士大夫比寻常的百姓更弱更愚……这个教训深刻啊！”

罗皇后啧啧道：“雄儿一定明白皇上的苦心，他素来对兄弟极为友爱的。”

皇太子的确有长者之风。朱济世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很早就确立了他的继承权，而且又让他接受正常的教育，而不是那种毫无半点积极意义的帝王学。不过想要让皇室永远自强下去，还是要有制度来保证的——历朝历代的君王都把自己的兄弟侄子甚至是亲生儿子当贼防当猪养是有一定必然性的。这和君王手中不受制于的权力有关……一个不受制于的权力，当然就意味着可以不择手段去夺取，无论为了夺权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大权在手就不用担心受到制裁。而为了防止别的有资格问鼎权力的亲人来效仿，自然要百般的防范和削弱他们。

所以历朝历代最先弱下来的，往往不是国力和民力，而是皇家自己！一个国，连掌握最高权力的家族都要自我弱化，这民焉能不弱？国焉能不亡？

朱济世现在年纪越大，对自己的身后事就越是担心。生怕自己开创的王朝，又走上历朝历代自我弱化的老路。他抛弃大一统的思维，开创五华诸夏体系就是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过光是一个五华诸夏并不保险。因为中华毕竟是这个体系的核心，要是真的烂了，恐怕就是一场五华诸夏和西方列强的大混战了……所以朱济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要建立起另一重保险，在制度上保证国家不会走上自我削弱乃至灭亡的死循环当中去。这个死循环，倒是有点像是历史上的黄炎培老先生说的中国历史兴亡的周期律，这个故事朱济世当然听说过，而且还知道那位伟人给出了什么样的答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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