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川站在门口，隔着门，借着微光，看着站在龙座前的天武帝。

百里川一身白衣，坚定异常，“父皇总算是肯见我了。”

天武帝气得不行，“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是一国太子。”

“我知道。”百里川点头，“我坚守自己的选择。”

“我今日问了雪九歌，她说，不喜欢你，不会嫁给你。”天武帝轻笑，“你以为你这样做别人会感激你？”

“我要的从来不是她感激，是我对不起她。”百里川冷眸之中几分失落，“她现在这样是我的错。”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天武帝微怒，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生出一个情种。

“百里川言尽于此，若父亲非要对她出手，那她死之人便是你儿子死之时。”

百里川爱惨了雪九歌，不想她死，也不想她因为自己受到半点的伤害。

即便是雪九歌完全不知道他如今所做。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太子。”天武帝开口。

百里川盯着天武帝，并未急于回话，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

宁静的夜色，月光打在宫殿外的这身影之上，单调而冰冷，一如他的气质，冷若冰霜。

天武帝负手而立，站在高高的地方，“我可以答应你，让雪九歌掌控雪家，但你必须要娶雪寒烟，且不能有其他的心思，这辈子断了雪九歌这个念想。”

百里川紧紧抿唇，手握紧自己的佩剑。

他虽然虚与委蛇，虽然一直默认皇家的选择，因为他也觉得皇家的选择没错，错的是他喜欢的人不是雪寒烟。

他并不想娶雪寒烟。

但脱口而出的是，“好。”

这么瞬间，他也不想证明雪九歌四年前的清白，也将娶雪九歌一事扼杀在了心中，他只想她活着，一如四年前。

他只想她活着，他能知道她活着的消息，能看到她活下去就好。

这中途，他无力再去手握那份爱情。

“父皇知道雪寒烟也不是简单之人，其双神骨之后的复杂，父亲想必也是有几分猜测的。”

“无论什么手段什么方法，胜利者终究是对的，不要太纠结于那些事情。真相是什么？不过都是让人听的东西罢了。你心中所想所要便是真相。”天武帝沉声教育。

百里川没有回话，他侧过头，冷风吹在脸上，墨发纷乱。

他再一次妥协了。

面对任何事情，都没她能活着重要。

四年前他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但他更明白，若是自己接近雪九歌不过是害了雪九歌。

而如今，依旧是如此。

他的宿命之轮总让他错过这个心心念念做梦都想要据为己有的女子。

可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啊！

他看着月光，好久，转身走了。

李公公轻叹了一声。

晚上，雪九歌回到听雪阁倒在摇椅上，舒了口气。

天武帝打算对她动手，她需得更加小心了。只要没有明面上犯错，天武帝就不可能明面上惩罚她，顶多是派出人刺杀罢了。

但，这依旧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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