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病号,赶在年前能走得都走了,剩下了极少数病号和几个值班医护人员。
伙房里也放了假,连一口热水都没有,更没有吃饭的地方,医院附近也都关门回家过年去了。
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什么东西都买不到。
朱友康每天要从家里带上开水和饭菜。
因为放假,暖气烧的也不好,病号常常会冻感冒。
医生曾经说了,肾病是不能感冒的,一旦感冒,最容易犯病。
所以,朱友康心里非常紧张,只怕冻坏了美珠,把家里能带的被褥都带了过来,铺在床上,搭在美珠身上。
过了初五,医院里病号开始增加,医护人员也多起来。
朱友康刚从家里提着饭回来,在外科楼道里遇上了海云。
当时海云精神恍惚从放射科出来,手里提着片子准备上楼。
他上前一问才知道,海云的父亲何树坤因摔伤也是年前住进医院的。
只是他经常来去匆匆,从来顾不上注意这些。
海云也常常在医院里伺候父亲。
海云介绍说,她的父亲是年前在扁鹊庙施工过程中,因为勘察庙顶结构时,不慎从上面失足坠落下来的,已检查才知道摔成了重伤。
她的父亲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她说,母亲上愁的整个晚上不能睡觉,一夜之间有了白发,弟弟海涛也请假回来专门伺候。
友康问起海云的个人问题,海云无奈地说,那还能怎样,现在父亲摔成了这样,认命呗。
她说,自从父亲住院以来,张峰也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大包小包的,忙前忙后的,她娘巩丽君为此非常感动,经常在她面前表扬他。
朱友康没有太多的功夫和海云说话,当海云问起他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他也只是简单地介绍了美珠的情况,就匆匆地回到了病房。
在医生护士们精心治疗呵护下,美珠于正月十七从医院回到了家里。
父亲书堂让弟弟友健捎话说,美珠的母亲也不容易,照顾了这么久了,美珠出院了,就该回家里让家里人照顾了。
友康知道,拖家带口的,回一趟家谈何容易,这次回家绝对不能让美珠做骡子车了。
这大冬天的用家里的骡子车显然怕美珠在车上受罪,就想着到哪里去找一辆车送回家。
他在大脑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有太合适的人员。最后,他准备试探着去找一下刘新亮。
但是,他借了刘新亮300块钱还没有还上,又觉得不妥。
其它办法想尽了,还是无奈。
后来,他就找到三哥,从三哥那里借来300块钱,来到刘新亮这里。
他来找刘新亮还有一个事,这个事搁在心里已经半年之久了。为此,他喝酒醉过好几次,只是苦于没有想好怎么办,才一直没有行动。
于是他就借着这次给刘新亮还钱用车的机会,顺便搞一个清楚明白。
他骑着自行车很快找到了刘新亮,这次真巧,他就在自己办公室办公。
“哈哈,老同学又开始忙起来了。”朱友康一进刘新亮办公室,就跟老同学打了一个招呼。
“是啊,你还记得吗?上次你来找我的时候,你们村那个叫什么什么,韩小夏的,你们村已经有四五个人举报他们夫妇夜间偷盗庄稼,这次准备把他关起来了。”
刘新亮不说他倒是给忘了,这么一说,他立刻想起来,上一次他来找刘新亮借钱的时候,看到韩小夏在刘新亮办公室里。
原来刘新亮是为了搞清楚证据,做好笔录。
“这家伙够够害人的。”朱友康接着说:“你知道吗,他还偷了我家里的一亩地棉花呢。可惜,他们夫妇运气太差,被我父亲逮了一个正着!”
“哎,是吗?你父亲叫什么?让我仔细查一查,看他交代了没有。”刘新亮问道。
朱友康给刘新亮报了父亲的姓名,刘新亮翻看了一阵子笔录,说:“哈哈,这不,你看看,你看看,韩小夏这家伙都交代了。”
朱友康一看到笔录就想起来自己的事。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给老同学说出来好,让老同学也帮着查一查周记者当年的笔录。
于是,他转了话题,先把借刘新亮的300块钱还给刘新亮,接着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刘新亮。
刘新亮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一定办好。
朱友康看刘新亮这么认真,也就放下心来,只等最后的结果。刘新亮的查阅,要比自己瞎蒙瞎想更能证明问题的真实情况。
朱友康看到其它问题都办好了,接着就向刘新亮提出了借用车辆的问题。
“没问题,这两天就准备去你们村抓韩小夏夫妇去。到时候顺便把你们一家人送回家得了。”刘新亮觉得自己给给老同学办点事,很高兴。
朱友康心里想,还是公安局好,还是行政上好,自己何时才能够跳出来呀?那个死板的张局长把我耽误的不轻;这个该死的万局长,都过了年了,连一丁点信息都没有,真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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