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警车就来了，颜慕恒目送警员带走魏小樊，然后一步跨进了魏小樊租住的那间屋子里。

陆弥紧跟其后，问道：“小恒，现在你可以说说怀疑魏小樊的原因了吗？”

“其实并没有非常具体的质疑，是他的行为和工作让我们产生疑惑，第一次你们来这里调查是闫诺报的警，对吗？”

“是啊。”

“当时闫诺报警之后，没有跟警方打招呼，就擅自离开去找车建华，缪霆则留在这里等待，后来，他们的解释是什么呢？”

“缪霆说他们想借理由把车建华牵扯进来，因为只有车建华知道言谷租住在这里的目的。”

“也许缪霆是这么想的，但闫诺我们可不能确定。”颜慕恒说着，站定在出租屋狭小的客厅里。

陆弥问他：“为什么不能确定。”

“他是与魏小樊一起回来的，两个人究竟怎么遇到一起的呢？闫诺究竟有没有去找车建华呢？换句话说，闫诺会不会借着找车建华的理由，去通知魏小樊回来看看呢？”

“陆警官，刚刚那张名片上，明确显示魏小樊是个倒卖油画复制品的商人，可他第一次对你们可没有说明，而且那次他回来，立刻就冲进了自己屋子里查看，他要查看什么？警方的调查又不在他的屋子里。”

“所以说，莫法医让我这次来，一定要检查一下魏小樊的屋子，最好能逮住他本人，好好问一问，还有闫诺，你记得当时魏小樊冲进屋里，闫诺在干什么吗？”

陆弥若有所思回答：“闫诺停留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上，没有跟上来。我记得我刚开始询问魏小樊，就被缪霆打断了，缪霆示意闫诺有话要对我们说，于是我留下魏小樊下楼去与他交谈，缪霆也一起跟了下去。”

“他在我们扩大调查范围之前带来了魏小樊。在魏小樊急吼吼冲进屋子里去的时候，又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我询问魏小樊，他却打手势让缪霆打断我们。这样看来，确实非常可疑，我当时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陆弥自言自语说着，闫诺的嫌疑在他心里陡然上升，颜慕恒等他说完，才接上话尾。

“刚才，我故意说要查看503室内部，目的是引导魏小樊拨打房东电话，借此找机会让你检查他的手机，如果手机里没有可疑的号码，就暂时放过他，如果有，那么请他回警局配合调查的理由也就有了。”

“哼！计划得还真是周密。”陆弥环顾周围，回应颜慕恒，“这件事就算魏小樊反驳，我们也可以说，他拨打的电话号码与某个嫌疑人电话相似，所以才会被质疑。一般情况下，这种恶性案件，即便我们没有说理由，当事人也不能拒绝警方的要求。”

“非常正确，我跟莫法医的想法是，魏小樊可能参与了倒卖名画的罪行，也许他只是一个赚差价的中间人，又或许他知道的更多，总之现在找不到车建华，我们只能从其他人身上入手，查找言谷的踪迹。”

“好吧，小恒，开始调查吧，我去房间里，你自由行动。”

陆弥说完，朝里屋走去，颜慕恒则看着他，没有挪动脚步，在他即将踏入房间之前，突然问：“陆警官，罗意凡在临走时，说小晋很危险，到底是指他很危险，还是指他对别人很危险？孟警官不声不响让他去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了解你们那个赤眸鬼神先生，也不是他的朋友，所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就像突然断掉的琴弦，让一股异样的气氛在虚空中蔓延开来，两个男人静默了半分钟，陆弥才跨进房间，他没有回头看颜慕恒，但把在房门上的手几不可见抖动了一下。

接下来的调查顺理成章，他们从魏小樊租住的房间里，还有他打包好的行李中，找出了很多周木文的‘画’，应该都是高仿制品，这些画很快被送去警局进行鉴定。

陆弥不由得想起了车建华曾经说过，周木文的画风跟言谷非常相似，他怀疑，会不会是言谷在临摹周木文画作，而后让车建华跟魏小樊去卖掉呢？

可这种怀疑没有事实依据，因为言谷并不缺钱，他也不可能去帮助车建华干买卖假画的勾当，所以陆弥并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说给颜慕恒听。

等警员再次赶来带走画作之后，陆弥与颜慕恒才一前一后走进言谷住过的出租屋里。

进入里面，颜慕恒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还没有扔掉的烂苹果，并向苹果的位置走去。

陆弥好奇地看着他，心里揣度：这个人究竟又会发现什么线索呢？他的花样，似乎并不比那个小侦探缪霆来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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