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太白金星整个人都一颤。这确实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懊悔。

凤灵焰见他面色有变，又连忙道：“白帝子，他是你的徒弟，这么多年在天宫，他对你难道不是尽心尽力。当年你要杀他，他可曾有半点不愿？”

太白金星心里越发疼痛起来，当年灵殇笙对他确实尽心尽力。灵殇笙当年也曾质问过他，他这些年在天宫何时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何时不曾谨记师命？何时不是为了正道舍生忘死？

忽然间，在凌霄宝殿时那一场景出现在太白金星眼前，他心慌地后退，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身染血满目猩红的灵殇笙。

凤灵焰见太白金星久久没有回应，竟然一狠心，撩开下摆就要跪下。然而一阵风袭来，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硬是没有让他的膝盖着地。

“你是这天地之间唯一不可跪下的人。”太白金星目光郑重道，下一刻他叹了口气，“好了，我同你下界。”

凤灵焰感激地看向他，起身忙拉过太白金星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我们不可耽搁，白帝子快随我速速下界！”

二人说罢，很快便离开了兜率宫。

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发现一个已经归来的人。

太上老君便在那兜率宫前看着，淡淡叹道：“白帝子，你终究还是跟去了。天道不可逆转，只愿你莫要再陷入这凡尘的轮回。”

而凡间，已经天海归一。三日以来地崩山摧，一切都归于混沌。一开始或许还有修仙之人好奇前往，而战况愈来愈烈，已经没有人能够靠近半分。

整片海域，连同海域周围的一切都再无人烟。

三日后……

一切又寂静了，在一片混沌里，莫染强睁着眼，血水从头顶落在，眼前被血染的猩红。他没有力气站起身来，离轩就这般插在地面。

银忘鳞不愧是这世间最强的人，可是……

莫染咬牙，从地面上撑起来。长剑划过混沌的空间，闪过一丝冰晶的色彩。

“呵……”

在他跟前，银忘鳞摔落在地，一身黑袍破碎，鲜红的血晕染在黑袍上。黑衣也变成了红。

而他的身侧，玄剑就那般碎裂成无数片，漂浮着一点点成为火星消散。

“哗！”

是剑划破空气的声音，银忘鳞撑看眼，就见一抹银色映入眼中。离轩剑就在他的眉前，只要再近本分他必死无疑。

然而他没有动，也没有恐惧，只是抬眼看着，像是疲惫至极。

“我本无意杀你，你为何苦苦相逼？”莫染的眸里划过一丝狠色，心里却是说不尽的滋味。

长剑一挥，却不是斩断头颅，而是刺入银忘鳞的右肩。血液又洒了出来，落在了离轩上。

“这一剑，是替我自己。”

又是一剑，划破了银忘鳞的双腿。

“这一剑，是替师尊！”

莫染咬牙，全身都有些发抖。

最后一剑，他还没有刺下，银忘鳞却笑了。

“你赢了。”

莫染停下了手，面色有些复杂都看着跟前那狼狈不堪的人。然而那人还在笑，“你赢了，魔不胜道，邪不胜正。你是神，而我只是魔，所以你会赢……而我注定会输。”

“你想说什么？”莫染收起长剑，银忘鳞如今已经没有半点能力反抗。

“我是魔，我有心魔，她便是我这生生世世，即便堕神入魔，饱受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的心魔。”银忘鳞说着，默默蜷缩起身，缩成一团。

“……”莫染不再答话，又是一剑，那人倒在了地上。就在他准备刺破银忘鳞的心脏时，一个闪烁跳动的东西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

莫染疑惑地拿起了那东西，只一眼便惊到了。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梦魂灯！可是怎么会在这里？那人，难道一直都带着？

莫染疑惑不已，他坐在下来，在这片混沌里料来天地之间还没有人能够靠近。他到底也不着急了，安心地点燃了梦魂灯。

他很好奇，红铃的前世，究竟是什么。

****

天宫……

在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里，一个白衣男子睁开眼，迷茫地看向四周。

“吱呀。”一扇门被人推开，他惊慌地看过去，却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

“感觉如何了？”那老头走到他跟前问道，他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盯着那人，摇头。

“不好？”

还是摇头。

“差不多了？”

他点头，那老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吾乃天界掌管生灵教化之神，你可叫吾白帝子。不过……吾更希望你唤吾师尊。”

白衣男子努力张口，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太白金星忽的想到什么，一拍脑袋道：“哈，吾给忘了，这个给你。”

他说着递来一颗奇怪的丹药，白衣男子却没有犹豫，张口吃下。说来蹊跷，这老头一出现就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心，总觉得这个人值得信任。

丹药落入口中，一股清爽的感觉很快就驱散了一直郁结在白衣男子心头那股气。他开口，果真发出了声响：“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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