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听下来还没几个人知道，但估计我们能猜到，别人也就不远了，我还得问你一句，顾大将军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这一点很重要，如果顾将军觉得并无不可，那他们做再多也没用。

“我爹不会同意的！”她爹早就看出凌风此人心胸狭隘，若是江山交到他手里，只怕生灵涂炭，顾大将军早有忧虑，如果真的有一天二皇子登上帝位，顾家军士当如何撤出战场，以求生机。

“那好，那你可愿意为了在战场上的生灵祈愿？”

“祈愿？”顾文不懂。

“这满京城再没有女人如你一样征战沙场，女人的弱点就是容易心软，所以当你看见战场上的血流成河、尸骨无存，可曾动容？”

“当然有，第一次跟着我爹打了胜仗，我就哭晕在战场上了，那遍地尸骨让我觉得我就是个刽子手，亲手将他们推向了死亡。”

“很好！”就是要这种感觉，要真，而且要真的发生才可信。

“好？”

“你可还记得，你当时在战场上的起誓？”月笙两眼放光，看的顾文愣了很久……起誓？

“起誓？”这些跟她们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是啊，你曾跟我说过，你曾在沙场祈愿，为了祭奠苍生，国土不宁，终生不嫁！”

国土不宁、终生不嫁！掷地有声的八个字，在一片安静的御花园，激起了真真涟漪。四周静的只剩风声，月笙的声音就那么远远的飘了过来。

“对，我说过！”

从彷徨到犹豫到豁然开朗再到坚定不移，顾文眼神的变化只在片刻之间，当她再次抬起头，彷徨之色再也不在。

“不行！”出言制止的竟是如笙，这样太冒险了，这真的是在拿顾文一生的幸福开玩笑。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这个办法太冒险了。”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誓言，是在断送一生，即使是顾文也一样。

“不，这个办法很好。”顾文终于露出了那份自信从容的笑意，只是眼里到底有了灰暗之色。

她知道，月笙的办法是最好的，这么做不止不会让皇上疑心，甚至因为她的忠心还会得到谅解，而她不嫁的不止是二皇子，而是所有人，这对皇上和皇后拉说无疑是一剂强效的镇定剂，这意味着，顾家满门将才有可能在她这一代终止。

和她这个亲生女儿相比，才刚刚进入顾家的顾言简直不足为惧，毕竟她的夫婿人选才是悬在皇家心上十几年的利刃。

“顾文！”如笙一直以为自己这些年已经看淡了竟趁各种的纷争，可如今事到临头还是无法平静，对顾文尚且如此，对小妹的婚事又当如何呢？

顾文犹疑的目光转向月笙，月笙好似一瞬间就看懂了，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大姐放心，皇后是不会要我当儿媳妇的。”这一点她还是有自信的。

“为何？”颜家虽然如今没人从军，但在军中的威望是祖父积累下来的，甚至连顾将军都念着这份情，父亲又是百官之首，从某些方面说，颜家比顾家的优势更大。

两人的一来一往，顾文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不由得又紧张起来，自己逃了真的换了月笙那还不如不换的好。

“大姐忘了，我有病啊！”

月笙对着两人挑了挑眉，她可是‘患病’多年，对于未来皇位的继承人，他的正妃怎么能是个病秧子呢，万一影响了子嗣这个责任谁承担？可让颜家嫡次女做侧妃？就是皇上也没那个脸提出来，所以她安全的很。

“哦，对，对！病的好，病的好。”

如笙甚至觉得自己妹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窥探天机的本事，不然怎么能提前那么多年就准备好了理由，真是聪慧至极。完全忘了当初鄙视她因为懒不肯出门的事情。

“但这事不能你自己去说。”还是要回到刚才的话题，月笙既然出了这个主意，自然是把细节也要处理干净。

“那怎么办？”

“需要顾大将军帮忙。”要做的不着痕迹，只怕这场戏的重头还是顾大将军，能不能演好才是重中之重。

“皇上皇后既然没有明确表态，只怕是想要等到晚上，那就谁都当不知道，顾将军必须先下手为强。”

“好，好，听你的。”此刻顾文已经完全没了主张，全由月笙做主。

“徐泽，你想办法把刚才的话传给顾将军。”让徐泽去办，自然是让凌束帮忙的，这一点不用月笙说，徐泽自然明白。

“是。”

“等等，还有一件事。顾将军这边处理好之后，想办法把消息传给王家和颜品姝。”

虽然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那两位不省心的姑娘，自然也能跟凌风添点堵，她可不信这件事里凌风完全不知情。

明明已经四处逢源还想着得到顾家的权势，简直恬不知耻！

“明白！”

徐泽闪身而去，顾文还是没有很明白。

“你，他，能办这么多事？”此刻顾文已经彻底安下心来，哪怕要面对终生不嫁，也总比嫁给不喜欢的人强。

“他自然不能，可有人能。”如笙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妹妹跟大皇子之间，只怕比顾文的情况还要复杂些，好在……那个人看起来‘洁身自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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