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位故人姓沈，也是中原人的后裔，只是在西北长大，与我也算是亲如兄弟，当年西北内乱，他曾单枪匹马闯入瑞华军营，与顾将军和谈，促成了边疆近十年的相安无事。”

穆托所言与顾将军所说倒是不谋而合，月笙此刻已经信了八成。

“后来边疆稳定，他说想要去中原走走，我也没加阻拦，只可惜这一去就失了故人的消息，最后一次听闻他在江南出没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说到此处穆托神色黯然，竟感伤的红了眼眶，看起来的确与所说之人情谊深重。

“几年后我听说他还是被仇家追杀而死，那仇家也是因我王族纷争而起，是我愧对于他，虽然也算为他报了仇，可终究连他的尸首也未见到。我听闻他在江南有了妻子，几经追查也是了无音讯，最后只能放弃。”

这些事与月笙知道的，不论时间和人物都是对的上的。当时顾言的母亲是逃婚走的，自然要躲避叶家的追查，要不是自己生命垂危也不会让顾言去叶家寻亲。

顾言的一身内力，只怕是他父亲传授的，只可惜母亲只是个文弱女子，终究无力教导顾言习武。就连这地坤鞭只怕也是他母亲故意不告知于他真相的，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很难护住这样的宝物。

“言儿。”月笙有些感慨，顾言毕竟还是个孩子，表面再坚强，知道自己父亲的真正死因，只怕还是难以接受。

果然顾言已经红了眼睛，却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小姐，按照王子这么说，我父亲也算是个英雄对不对？他救了两国百姓免受战火。”

这些事月笙早就从顾将军处得知了，可顾言却是第一次听说，对他来说，他的父亲虽然没有青史留名，却是实实在在做了和平使者。

“是！沈公子当年所为足保全了万千性命，是真正的大义之举。”

没想到回答他的竟是凌束，显然凌束的话在顾言的心中很有地位，得了他的话顾言脸上也有了骄傲的神色，那种与有荣焉的申请，是一个孩子对自己父亲深深的崇拜，哪怕他的父亲已经不再了，也足以激励他坦然前行。

“你若是想要留在塞北也可以，我定然视你为亲生儿子，这塞北部落永远都会有你的族群。”

穆托希望做些补偿，他想要留下顾言的话并非假话，只要有他在一天，也不会让顾言受到一丝委屈。

此事月笙与凌束都没有资格发言，只能等顾言自己做决定，这塞北的广阔天地的确令人心旷神怡，只要他想要留下，月笙绝不会阻止。

“多谢王子盛情，您并不欠我父亲什么，我希望能够靠自己的力量成就一番作为，就如同我父亲一样，不求青史留名，但求守护百姓太平。”

这一刻的少年眼中，华彩四溢。那份闪着光的坚定，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竟叫穆托一时之间失了言语。

“好了，差不多我们也要回去了。”

大事已定，凌束很是有些心满意足的味道，别人没注意到，月笙却有了疑惑，怎么感觉……他这次出来什么也没干，难道单纯为了陪她散心？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她终于神经大条的反应过来了。

“知道什么？我是带着夫人出来散心的，你身体刚恢复，不要想太多。”紧了紧月笙肩上的披风，这西北风大，也是该回去了。

“你这次出来办得事情倒是不少呢。”月笙狡黠的看着凌束，大有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感觉。

“主要是为了带你散心，穆托这边不过是确认一下罢了，总要保证没有人在背后给我们添乱了才行，得了他的确认，西北战事怎么打也就有眉目了。至于顾言……我的确是打听了他父亲的一些事情，就算穆托不发现，我也会找机会让他发现的，我知道顾言的身世对你来说一直块心病，既然有机会就一起解决了。夫人可还满意？”

嗯，的确是有志有谋，月笙有一种自己可以在家里呆着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别的事情都有人替她搞定的贵妇感了。

“夫人表示很满意，赏！”

“那可要赏点实际的，一纸婚约如何？”

得寸进尺就是凌束现在这副嘴脸！她怎么觉得自从衣服换了，这人的性子也变得热情似火了？

“小女子尚有婚约在身，王爷只怕要失望了。”

“哦？哪个这么不长眼敢抢本王的人？本王这就派人去杀了。”

额……虽然是开玩笑，可月笙怎么觉得在凌束眼里真的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杀气，他不是真的想杀了凌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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