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一直僵持到了晚上，自然也是惊动了千夜渊还有燕宇飞。

不过这两人暂时都持观望状态，在这个时候了，青篱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怎么回事？”

青葶端了一杯普洱进来，就瞧见千夜渊心事重重的站在窗户边上，那一双眼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竟看的那样出神，待她走近了，他都没有察觉。

千夜渊回过神来，便瞧见青葶披着一件薄外套走过来，将手里的那杯普洱茶递给他，“你不是说最近胃不太舒服吗？我把你的龙井换成了普洱。”

她温声说道，瞧见千夜渊心不在焉的。

“有心事？”

千夜渊点头，复而又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

“关于你五年前的案子。有些进展了。”

千夜渊轻轻啜了一小口茶，有些烫口，他便只喝了这么一小口，便是放置在书桌上，牵了青葶的手。靠在窗户边上。

千先生站在青葶的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间，淡淡道，“今晚的夜空很美。”

青葶顺着那视线看去，果真天空有星星。在城市里居住的久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星星了，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看见。虽然只有零星的几颗，青葶还是很满足。

她轻轻的摇晃着身子，笑了笑，将头靠在千先生的肩膀上，“真的很美呢，千先生，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星星了，今天竟然能看见。真好。”

她的由衷的感到高兴，天上的星星眨巴眨巴的，很好看。这让她想起了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围着父亲和母亲，一起坐在院子里看星星，青家的那片地当初是母亲选的，比较偏僻，但是晚上却能看见大片大片的星空，很漂亮。

以前父亲偶尔还会带着她去攀登，远足，然后夜里在山上搭帐篷，等到半夜的时候，青葶就拉着父亲爬起来，一起去树林里捉萤火虫。

她很喜欢那些一闪一闪的小虫子，很漂亮，那是在城里都不曾有过的。

那个时候的生活多惬意啊，只可惜了，那样幸福的日子并不长。

青葶叹了口气，将脑袋埋在千先生的怀里，吸吸鼻子，“千先生，你去露营过吗？”

“嗯？”千夜渊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个问题，“有过，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是吗？你跟谁？好玩儿吗？”

青葶表现的很有兴趣，也的确，她其实对于千夜渊的一切，似乎都是不那么熟悉的，而他似乎知道了她很多的事情。

千夜渊敛眉，思绪却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才多大？反正记不清了，跟着一群同伴一起上山，据说l城北面的那座山上能看到l城最美的太阳。

清晨，那太阳跳跃出地平线时，那美的热烈与急切。

不过……

不过他却是没有再往下去想了，“你呢？去过吗？”

青葶点头，想起往事，心情倒是挺高兴的，“小时候喜欢萤火虫，因为它能发光，觉得很漂亮，所以拿了个罐子，便央求着父亲一起上山，后来抓了很多回家。可是在家里，没有一个会发光，全都爬在玻璃瓶里一动不动，而且晚上在山上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漂亮，可回家一看，那虫子全身都是黑色的，跟其他的小飞虫也没什么区别。”

她想起那段往事，就有些伤感。

有些美好的事物，你开始的时候总是看不清它，觉得那很美好，所以你的期望值才会那么高。可一旦你知道了那美好的事物全都是假象，或者是你自己营造出来的，又会感到伤感。

“所以你觉得，人性丑陋？”

青葶诧异，侧过脑袋，扭着身子看千夜渊。

千先生却是轻笑着，那大掌抚摸过她的发丝，将那几缕凌乱的发丝别在她耳后，”夫人，我也曾经历过，所以，没什么好伤感的。”

“可是……”青葶顿了一下，“所以是我太过执着了吗？”

在看清楚父亲的真面目之后，在面对父亲的背叛之后，她心底的那个高大的形象，早已经分崩离析。剩下的只是她的不甘心罢了。

她不明白，曾经，父母明明那样的相爱，不像是假的，可为何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模样。而那个曾经只疼爱她的父亲，后来硬生生的将父爱折了半，甚至，她得到的可能远远不比青篱的多。

“不是，是人都有感情，不过你越是看的重，到最后越是无法接受，其实现实何尝不是一座学堂？”

“千先生是想告诉我，无爱则无恨？”

她问道。

“不是，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看淡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有些发紧，企图给她一些力量。

青葶却是怔怔的看着他，最终扯出了一抹难堪的弧度，“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你若这样说，那么你对我的感情呢？”

在某些方面，她较真的程度有些可怕。定是要寻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不一样。”他清润的声音穿透而来，却是说服不了她，“怎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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