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字字诛心。

叶霜雪的那一双美眸闭了起来。

看起来，她似乎是拒绝回答。

于是，许湘帘便不能够看懂她。

她不确定叶霜雪究竟是默认还是否认。

可以视作为——叶霜雪默认了，她对此无法辩护，同时感觉到愧疚或者是惶恐；叶霜雪也有可能是对于她这一几乎像是诋毁一般的说法表示不屑一顾，根本就懒得去回答什么。

好长时间的沉默。

叶霜雪不回答。

许湘帘不知道是在等待还是不清楚怎么继续说话。

沉默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叶霜雪睁开了眸子，那一双明眸美得让人炫目，同时仿佛还拥有着非常震撼人心的力量。

许湘帘感受到了那种力量，于是微微凛然。

“我懒得回答你。”叶霜雪轻轻说道。

类似的话语，在从前的两个人之间，也是多次出现过，但是在今天，那绝对不是什么姐妹间的打趣。

许湘帘靠近了她。

“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是你真的要伤害许许多多的人，我也没有能力保护太多我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不过我警告你，我绝对不想看到你对付我周围的、我认识的、我看到的人。”

叶霜雪能够闻见她身上淡淡的、清雅的香气，还有威胁性。

于是她微微一笑，扬起秀首，道：“那么你又能如何？”

许湘帘却并不针对她的这句话给出答复，而是又道：“告诉我，你那时候所说的怀疑大王……叶茂的话，是不是故意挑拨？”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很明显是迟疑了好多下，而后脸上的神情非常的复杂，甚至还有几分小女孩在很在乎的人面前做错了坏事情一样的样子。

她是真的很后悔。

她不应该怀疑叶茂的。

她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最愚蠢的女人。

叶霜雪的唇角微微勾起，看起来满是戏谑与嘲讽。

“怎么，看起来，你对他的感情很是不一般？”

许湘帘的脸有些发白，声音强势：“我只要你回答我！”

“你这看起来像是要求人家回答的样子吗？”叶霜雪的表情依旧是充满了挑衅。

最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很是镇定。

就像是对于许湘帘的情绪毫不在意一般。

许湘帘的气势往下低了一些，沉默了。

她也明白，声音大，不代表会获得最终的胜利，相反，还会浪费自己的气势。

叶霜雪忽然掩嘴轻笑起来。

“那么我们就来讲讲实情吧，”她说道，“你的实情、还有我的实情。”

“首先，就说你吧。”

“你跟他有一腿，就这么简单。”

“你……”许湘帘的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在对着对方敌视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地因为对方的这句话而产生了羞愤的感受。

在叶茂之前，她还没有真正谈过恋爱，而她也不确定自己和叶茂的关系，到底算不算是真正成为了男女朋友，她只是很清楚——叶茂对于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无论叶茂是不是如同之前所误会的那样，拥有着邪恶的野心。

就算她和叶茂算不上什么，她也绝对是第一次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异性心灵靠得这么近。

所以她害羞，哪怕那些信息是目前的敌人所提出来的。

“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叶霜雪笑吟吟地瞥了她一眼。

“然后，说说我的实情。”她又道。

“你又猜对了，我的确是要故意对付叶茂，也把你从他的身边拉走了，并且尽力想要利用你来对付他，我几乎成功了一半，因为就是因为你的那些能力，反周同盟才能够有力量对抗之。”

“原本的话，他说不定会以最小的代价统一东周世界，因为没有多少人可以对抗他的力量，而你很愚蠢地帮助了其他势力，从而让双方互掐，于是死的人便更多了。”

她特意在在意着许湘帘的脸色，知道新一轮的攻势已经开始了。

每次都能够掌握主动权，对此，她感觉良好。

许湘帘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陷入进更加危险的局面之中。

小田的死，她具有引导性，却并没有真正的责任。

而叶茂这一系列行动所遭受的妨碍，还有如同叶霜雪所说的那样，战争并没有在短时间之内结束，甚至战争的规模和伤亡原本都可以减小很多，反而是进入了僵局，并且扩大化了。

而现在，叶茂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现实。

这一切并不完全是她所造成的，但是她具备一定的“功劳”。

她完全无法像之前那样“推卸责任”。

最重要的是，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是，小田在她心中的分量，是永远无法和叶茂比肩的。

对于叶茂，她带着强烈的自责，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对于这一件事情，叶霜雪的离间还是间接性的、引导性的，而自己的愚蠢，还有所做的行为，却是真正直接性的。

她的身体再次僵住了，似乎都难以动弹起来。

“看看，”叶霜雪的微笑如此迷人，“现在，你的梦中情人，叶茂，正在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他的军队正在收缩防线，反周同盟正在朝着他的王都挺进，很快他就会失败了。”

“仔细想想吧，全天下人，就算那些贵族全是傻子，也能够明白一旦他获得胜利，那么他们的荣耀和权势都会烟消云散，真正获利的将会是那些无能为力的百姓。”

“百姓们会支持他，但是这毫无用处，因为在这个时代，百姓们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和实力，有话语权和实力的，唯有那些贵族，你觉得，等到王都被攻破、他落入到那些人的手中，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当然，那些诸侯们，还有各地的贵族们，都会感谢你的，因为你为他们做出了非常不菲的贡献，如果没有你，他们的生产力根本不足以和叶茂抗衡，当然，在这之前，也正因为是你，周的生产力才会变得那么强大。”

她的话，真正的字字诛心。

许湘帘就连欺骗自己与之无关的可能都没有。

因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无法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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