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笑了笑，说：“反正咱们俩这年纪，还真应该干点什么事，要是真行的话，钱我来想办法。”

康平有点不信地提醒秦天说：“那可不是小钱，你有把握吗？”

秦天点头，说：“我对咱们这地方了解也不是很多，你好好想想这事咱们干得了干不了就行。”

康平这回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好好想想。”

说完，康平也没心思再在秦天这里闲呆，转身回家了。

过了两天，康平来了。

秦天当时正坐在廊下看书，康平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侧身跟秦天说：“我想好了，也打听过了，那片地是咱们村的，要是你干，我就跟着你干。”

秦天放下手里的书，递给康平一支烟：“好，那咱俩得先好好谈谈。”说着，示意康平到屋里坐，两个人围桌坐下，秦天把提前写好的一张纸递给康平，说：“你先看看这个，仔细看。”

康平看了几遍，又递还给秦天说：“这些我都能遵守。”

秦天点头，说：“你的性格外向，联络拓展什么的事情应该能干得很好。”

康平连连点头说：“没错，我特别喜欢跑跑颠颠的。”

秦天说：“两个人合作，重要的是信任和诚信，刚开始，就咱们俩个人，凡事要商量着来，再往后，人多了，就要按制度走。”

康平对秦天所说的，其实并不完全能理解，必竟他没有在外打过工，制度方面他还没有概念，只是保证着：“你放心，都听你的。”

秦天说：“我已经查了些资料，咱们第一步是要租地，然后盖房，然后营业，从现在开始马不停蹄地干，最快也要明年春天或夏天才能正式营业。”

康平听着秦天的话，脑海里憧憬着画面，他的心里充满了兴奋：“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浑身都是劲儿，就等着开始干了。”

秦天笑着说：“我也是。”

两个人抽着烟，秦天提议：“下午，咱俩先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康平满口同意。

下午，两个人开车到了山后的小湖旁，秦天和康平用脚丈量着土地，规划着将要盖成的小屋如何排置，哪里要种上些什么，哪里要布置成什么样子……原本的样子，在他们的想像中丰满了起来。

有些累的时候，秦天让康平帮他把木船翻到水边，两个人摇晃着坐了上去，秦天说：“到时候要再做几条小船，带船舱的那种，我一定要在下雨的时候在船里睡个觉。”

康平笑他：“还睡觉？上次在船上睡觉的时候，你哭的跟小孩似的。”

秦天不好意思地看了康平一眼，说：“那次，我梦见我爸妈了。”

康平体量地问：“没找到他们的墓地，你心里挺难受的吧？”

秦天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刚开始的时候，不只是难受，是挺绝望的，觉得自己前面没有路了，甚至觉得再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后来就好多了，觉得是自己要的太多了，才会这么不知足。”

康平轻问：“怎么这么说？”

秦天释然地说：“我爸，就是我养父，他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我亲爸，后来我养母也去世了，我一直不知道我亲生父母的事，也没人可打听，后来就渐渐不想这个事了，直到几个月前，我姐遇到了一个叔叔，我才知道他们的名字和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不指望什么了，可是真知道了，又想知道得更多……要是退一步想，我已经找到这里了，我就应该知足了。”

康平过了一会儿说：“其实，当儿女的，想给自己爸妈扫个墓什么的，不算过分。”

秦天鼻子酸了一下，把头埋进了双臂，呼吸阻滞了似地，沉浸在了痛苦中，找不到墓地他也没有办法，有时候他想就那样贴着这一片土地，贴得近近的，来弥补心中的那个空空的缺口……

两个人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直到黄昏，秦天才带着康平离开。

第二天一早，康平来找秦天，神情凝重地说：“有个事得跟你说。”

秦天一边收拾屋子一边问：“什么事？”

康平从兜里掏出一把百元的钞票放到桌上。

秦天一看，笑了一下说：“怎么着，要入伙了？”

康平没有笑，一脸的不好意思：“那个，我之前骗了你。”

秦天立刻知道康平要说的是什么事了，他没有说话，只等着康平继续说。

“你这个房租其实没那么多，我当时犯了糊涂，从中拿了钱，我错了，你别怪我，以后咱俩一块做事，我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秦天不动声色，继续收拾屋子。

康平沉不住气地问：“你生气了吧？”

秦天没急着回答他。

康平语气重了些：“我保证，真的，向***保证，我绝对再不干这种事了。”

秦天来到桌前，把桌上的钞票弄整齐，硬塞到康平裤兜里，不让他再掏出来，说：“以后，跟谁也不能这么干了。”

康平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问：“你早知道这事了？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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