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霄淡淡地道：“去见李煜？”
候方志一惊，这白衣少年竟然直呼皇帝名讳，并且似乎完全没将皇帝放在眼里，这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胆大包天，他不知道这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吗？
他颤声道：“是。”除了李煜以外谁还能是当今大唐皇帝？
凤九霄道：“向李煜汇报怎么还用两个人？”正常来说即使是八百里加急也不需要两人报信啊！另外看来南唐的飞信系统与大宋皇城司的飞讯系统差得太多，重要信息居然还在用人力传递，费时费力！
候方志道：“我是从吴越返回，老方是从南汉返回，我俩并不是一件事！”
“哦，你从吴越回来？有什么消息?”
“吴越大军节节败退，我南唐大军三路并进，一路势如破竹，马上就将攻陷吴越全境。如今吴越所有兵马都集中到了杭州，敌我双方短期内僵持不下，不过假惟时日杭州必定被攻克！”
凤九霄忽然笑了，“你在撒谎！”
候方志大惊，“我没有！”
凤九霄突然脸色变冷，杀气冲天，“李煜如今御驾亲征吴越，你却说要到江宁找他汇报，你在开什么玩笑？”
候方志被凤九霄杀气笼罩，只觉犹如被山岳压制，呼吸瞬间不畅，背脊突然间袭上一股寒流，如坠冰窖！
凤九霄向他又靠近了几步，脸几乎贴到他的脸，刹那间强大无匹的压迫力袭来，他心跳加快，呼吸越来越困难，突然间噗通一声，他竟然跪了下来！
“饶命！我说！”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他觉得自己要是再晚一会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跪下了！
凤九霄稍微收敛杀意，候方志压力一轻，立刻大口吸气，他刚才险些窒息而死！
凤九霄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候方志。
候方志知道凤九霄在等自己开口。等呼吸稍微平稳了便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吴越的谍子，我其实就是从李煜身边回来的，这次去江宁就是打算散播李煜已经阵亡的消息，扰乱南唐军心！别人说这事没人相信，但我是李煜的殿前司副指挥使，说白了就是他的贴身保镖，我说的话可信度极高，相信的人一定不少！就算有人怀疑我的信息的真实性，那也无所谓，我会继续煽风点火，只要有一半人相信李煜死了，南唐必乱！”
凤九霄突然问道：“你是吴越人还是南唐人？”
候方志道：“我其实是出生在南唐的吴越人！所以我的口音、成长经历都符合人物设定，谁都瞧不出破绽，所以我才能进得了殿前司！”
“你为什么要加入南唐的朝廷呢？”
“父母之命！”
“也就是说，你的父母从小给你灌输了要为吴越贡献力量的思想是吧？”
“不仅父母，还有在下的叔父！”
凤九霄没有再问下去，看来这里边还有不少牵涉国恨家仇的故事！
候方志的长辈恐怕有些太残忍，他们不该让无辜的一个孩子从小就卷入国与国之间的争战！那是成年人该干的事！或许候方志的叔叔实在是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了才孤注一掷将希望压在候方志身上！
“你父母和叔叔如今怎么样了？”
候方志苦笑道：“哦，当我发了誓加入了吴越的间谍组织以后，没多久他们便死了！”
凤九霄心道：你还真是命苦！叔叔若是早死，他就不用加入敌营了！可现在他既然已经发了毒誓，自然是退不出来了！说不定吴越的间谍组织早给他们这类人服下了某种毒药，以便对他们进行控制！
“我听说吴越大军里有魔教军团支援，怎么还是顶不住南唐的进攻？”
“吴越背后虽然有魔教的支持，但李煜座下突然不知从哪来了几个高手，他们武功绝顶，并且有一个人还会道家法术，对魔教军团似乎有克制作用，所以吴越大军独木难支，所有的兵力都只能向杭州集中。”
“吴越的水军不是很厉害吗？他们人呢？”
“水军好像与东瀛倭寇正在激战，他们分不出身来。”
“倭寇？东瀛倭寇也进攻吴越了？”凤九霄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我只知道水军在沿海一带打得很激烈，一直没有具体的信息传出来！”
凤九霄心道：水战看来打得很激烈，连派人回到陆上救的机会都没有！他知道水军虽然以水战为主，但主要的武器仍然是弓箭，哪条战舰上面突然放下一条小船那肯定是求援的，怎么可能放过？必然是万箭齐发消灭于萌芽！所以传不回来消息也是正常的！
虽然吴越能被南唐提前灭掉并非坏事，但是东瀛倭寇却趁机侵袭东吴这让凤九霄很不爽！
“你们吴越国主为什么不投降？”
“投降？”候方志不禁一怔！
“投降很难吗？他舍不得皇位？可是命都快没了皇位还能保住吗？”凤九霄道，“当然，在某些人眼里一提到投降就会觉得没骨气，可是你们的国主骨气越硬，你们的百姓死得就会越多，到最后你们国主连一个谈判的筹码都没有！现在投降，至少保留个王位不成问题！当年蜀后主刘禅为了九十四万百姓的福祉，毅然投降了司马昭，宁可自己背一世骂名，也没让一个蜀汉百姓为之遭殃！蜀汉的百姓在三国时期其实是最幸运的，几乎两代人没有兵凶战危，难得有一段安稳的日子。你马上回到吴越，去劝降钱王，再晚了人也死光了，自己也啥也没落下！我说的够直白了吧？”
“够直白，够直白！现在投降还有得谈，再拖下去就一无所有！我明白这个道理！”
凤九霄见候方志很上道，也很欣慰。
他看着候方志的眼睛，“你听说过血契吗？”
候方志脸色一变，有种不祥的预感，颤声道：“听……听说过！”
凤九霄道：“我原本可以信任你，但这等军国大事，非同小可，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我只能签了你的血契，你不会反对吧？”
候方志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他听说过江湖中关于血契的可怕传说，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也面临成为别人契奴的窘境。自己不同意行吗？
正紧张兮兮间，却见白衣少年抬手轻轻一指，自己眉心顿时有一股热流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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