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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去京都？”王季空两指夹着一支铅笔，在手中翻转。
“是，这一周是股东汇报大会，我需要去汇报一些工作近况，”女人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顿了大约几秒，悠悠问道“楚岚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能有什么动静，现在的她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男人的语气突然轻佻了起来，丝毫不再像平日里那个谦逊随和沉稳的王校“更何况，有亲爱的老婆大人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王季空的表现像是卸掉了他平日里谦和儒雅的面具，可那轻佻的语气又显得十分自然，自然的让人不禁疑惑，是否这种轻佻浮夸的性格才是真正的他？
而仔细思索后更令人恐惧的是他现在所展现出的这副面孔，是否，也是他的另一张面具呢？
“不要对女人的复仇欲掉以轻心，她们可以为很小的事情嫉恨一生，更何况我们对她的所作所为……”
女人挂断了电话，似乎是打算登机了，王季空的表情微妙，反手把铅笔扣在桌子上，从办公桌中抽出另一部手机，思考了几秒在联系人中选择出一个备注为胡局长的人，然后发出了一条信息，
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王哥啊！你可好久都没有联系人家了呢”对方妩媚的气息隔着电话都能传递出来，
王季空想了想，转过去了一个金额不小的红包，留言道，
“拿去买些小玩意，晚上陪我吃顿饭”
“呀，是吃饭呢，还是吃人家啊？”对方发来一张穿着暴露的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修长白皙的脖颈衬得唇色如火焰般妖娆
“对了王哥，我还可以，穿嫂子的衣服哦”话筒里传来咯咯的笑声，
“吃饭”王季空摁灭了手机，然后取出了一根烟，夹在两指之间，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角落中的摄像头，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推门出去，
微风带起了桌子上两面鲜艳的红旗，镰刀与锤子交错，隐约的金黄党徽呼应着五颗闪动的星辰，王季空随手扔下的铅笔在风的吹动下咕噜咕噜的滚到了旗子的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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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王季空推开了礼堂的大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眼前的人是一个学校的老教师，
他的妻子前些日子因病过世，
而此时的他捧着一个瓷碗，手中夹着三炷香，袅袅的白气升腾
他穿着一身黑衣，卸下了平日里一直带着的玳瑁色圆框眼镜，
或许也是平日里总是带着眼镜是缘故，此时的曙光眼睛里多出了一些王季空从没在这个他印象中文文弱弱的男人眼睛里看到的锋利，
“啊？！”听到身后的质问曙光仿佛被吓坏了，慌乱之中双手一松，手中的小酒碟就跌碎在地上。
清澄的液体在地面上慢慢流淌，并渐渐和瓷砖上污垢纠缠在了一起，
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泾渭分明，反而在纠缠中混为一体，
再不分彼此。
看着曙光的动作，王季空皱起眉头，但却没在说话，他在等曙光的解释。
曙光窘蹙的站着，不安的搓动着手，略带结巴的开口“王校……不好意思啊，
今天是白芍走了的第一百天；
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要在她生活的地方，工作的地方，还有出生的地方上柱香，敬碗自家的烧酒
让她能找到回家的路，让她再回来看看……”
曙光佝偻着脊背，语气虚弱万分的说道，
宽松的黑衣衬得他越发瘦弱单薄，单薄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刮走一般，空气中挥发出了醇香的酒气，丝毫不像是那摊黑黢黢的液体和泥垢混合物散发出的味道，
王季空鼻翼翕动，眉头竟慢慢舒展过来，语气稍作缓和，
“陆老师，那都是旧时代的封建迷信，咋们这是在学校，科学最前沿的地方，教书育人的地方，在这样一个地方做这个，是不是有失稳妥呢？”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不会了……”曙光深深的鞠了一躬，面色惶恐，
“哎，你这是干嘛？”王季空忙把曙光扶了起来，“谁家还不能出个事？理解理解，那酒也敬了，香也上了，接下来还有什么项目吗？”
王季空视线不断扫视着角落里那坛剩下的酒，不自觉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似有所指的问道，
曙光低着头，连声道谢，沉默了片刻后，说：
“应该是把剩下的酒带给平日里一起工作的同事了，他们喝了后，白芍的百日祭，也就算结束了。”
“嗯，不过这样的影响可就有点大了，学校的老师带头封建迷信，传出去了，有损学校形象啊。”
“啊，那怎么办？”曙光满脸焦急为难，
“这样吧，剩下的酒，我来喝”王季空又深吸了一口气，氤氲的陈酿酒香令他异常的兴奋“首先我和白芍也算同事，其次这件事也就只会有你我知道，也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两全其美，你感觉如何呢？”
王季空笑了起来，带着平日的儒雅谦和，这就是他最常用也最熟练的那张面具，
对于他这样一个人来说，与日俱增的除了年龄，还有演技，
“啊？！”曙光一脸惶恐，连忙摆手“这怎么行，您是校长，更何况这种不吉利的酒，怎么能让您来喝呢！”
“你这是什么话，领导就不是人么？白芍是个好老师，对咱们学校的发展有着非常多的贡献，我要是因为不吉利而退避，这得多让人寒心啊！”王季空的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严，义正言辞的样子让人不由的心生敬畏。
听完王季空的话，曙光的肩膀轻轻的颤抖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嗫嚅着嘴唇低语“谢谢你……王校”
王季空满意的抱着酒坛消失在了楼道的拐角，曙光揉了揉泛红的眼睛，
可当他再睁开时，眸子里却已满是嘲讽刺目的寒芒，嘴角轻轻勾起，
像是刚演完一场大戏的戏子，认真却又有条不紊的擦去脸上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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